原来是为此而笑,倒确实很巧。李冉微愕,面上的冷色自然消散,他顺势问道,“你所寻为何物?”
“一种增辣之物,却不同于姜和椒。”王洲迅速告知自己知道的信息,一脸期盼地望着李冉,“约莫有名为‘茱萸’,你可曾见过或听过?”
李冉缓缓摇头,“未曾。”
“好吧,”王洲轻吐一口气,倒也没有多么失望,“看来还是只有我自己去山里找了。”
“不知形貌,你如何寻找?”
“将没人认识的草木全都尝一遍,不就能找到了!”王洲很有干劲地握了握拳。
身后的随从面色大变,跨步上前,又隐忍地收回了脚步。
李冉二人却未曾注意到随从的动静,他端详着王洲,眼中带了一分惊叹,一分怀疑,“你欲效仿神农?”
当初神农尝遍百草,一路艰辛,险些丧命。而眼前人细皮嫩肉,如何吃得了那份苦。
“神农走遍五湖四海,我可做不到!”王洲对自己的认识很清晰,“我也就在朝歌城外的山头转转。能找到最好,找不到我就再派人去远方寻找,或是花钱买回来。”
他信心满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银钱给足,有生之年,我肯定能成功!”
李冉一时语塞,不知该指责他的退缩,还是该赞叹他的执着。李冉难得好奇,“你寻那茱萸,所为何事?”
“吃呀!”王洲答得理直气壮,见李冉愣神,他的谈兴一下子起来了。
王洲抓着李冉的衣袖,带着他往路边的饭馆走去,“来来来,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轻轻抽了抽手臂,李冉没能抽出袖子,便也随着王洲,走进饭馆坐下。看他招呼店家给自己二人和随从侍卫都上了素酒,李冉的眼中又闪过一丝兴味。
这时候的素酒,对王洲而言,更像是带点酒味的饮料,只能用来解渴提气氛。酒刚上桌,王洲便执壶为自己和李冉斟满。
他拿着杯子和李冉碰了碰,仰头一饮而尽,开启高谈阔论模式,“人生在世,吃睡二字。若能做到吃得好,睡得香,人生也成功一大半了。”[1]
“吃得好,睡得香。”李冉琢磨着这几句话,越想越深,而越深则越能体会话中的真意。他点了点头,执壶斟酒,向王洲举杯,“此言甚善,当满饮此杯。”
王洲满脸自得地与他碰杯,再次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王洲继续感慨,“无论贫富贵贱,入睡也不过一床一枕一席一被。而人生五味,酸甜苦辣咸,总要尽皆尝过,才不算虚度一生。”
话虽简洁,却道尽人生。李冉沉吟半晌,又敬了王洲一杯酒,了然中带着好奇地问,“你寻茱萸,便是为这‘辣’字?”
“正是。”王洲重重点头,热情解释,“辣是一种味觉、热觉和痛觉的混合,是酸、甜、苦、咸之外一种强烈的冲击,令人热火朝天激情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