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至边疆以血肉竖城墙,守护大庆,以全你我知己之情。

罪臣绝笔。

死前回忆旧情:殿下在上,罪臣叩拜,以这种方法上禀皇上实在无奈之举,你我认识六年,现在我应该已经死了。还记得小时候我爹告诉我:精忠报国,死而无憾。

我江家一门世代为将,守护大庆,对大庆的衷心日月可鉴,只可惜飞鸟尽良弓藏。

江家一门三十多人死在你手里,只有我一个人苟活下来,然而我还不能为他们报仇。你虽说是我江家的灭门凶手,但也是天下的掌权之人。若你死了,群雄必定纷争天下,到时受苦受难的还是天下百姓。我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忠君爱国,一切为了天下黎民的安生。所以决不能做出弑君乱世之举。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将没有报仇之日。既然没有可能给他们报仇,那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如今,我遵循我父亲的教诲:精忠报国,死而无憾。

为了大庆黎民的安宁,为了大庆的万里江山,我将我这条本该死的命埋葬在边境的土地上。用我的血肉,为你竖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我的灵魂将日日守护大庆。

也算全了你与我的知己之情。

殿下就让我当个懦夫吧,我不想面对家仇与爱·欲,不想选择写完之后,江韶的心平静了下来,封好交给亲信,让他在战后把这封信呈给皇上,然后带上战甲,毅然决然的上了战场。

江韶猛地睁开了眼睛。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赵霜酒见他醒了,顿时一震,强压下惊喜,大声喊道:“传军医!”

又赶忙低下头用温柔至极的声音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着,快步起身倒了杯温水,送到江韶嘴边。

江韶刚醒,本就在怔楞。直到微凉的茶杯碰到他的嘴唇,这才拉回他的神智。他下意识一把推开赵霜酒送来的茶水。

赵霜酒一愣,并未生气:“怎么了?可是不想喝?还是哪里不舒服?”

昏迷期间种种事情尽数浮现再江韶的脑海中,突然又想到,布日古德亲口承认,确实是有人通敌传信,这才致使他们受险。

原本就昏沉的脑子瞬间热了起来,江韶死死的盯着赵霜酒:“是你?是你对不对?”

赵霜酒察觉到江韶的情绪不对,以为他是身子不舒服而发脾气,于是好声劝道:“什么是我?是我哪儿惹你生气了?你先别气,身子还伤着,等伤好了,我要是哪儿做错了,你再找我算账也不迟,我绝不抵赖,好不好?先躺下。”说着,就要扶着半撑着身子的江韶躺下。

江韶一把推开他的手,丝毫没有被安抚的意思,依旧微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赵霜酒:“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布日古德传信?是不是你做的?否则他怎么会得知机密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