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一看,江韶果然在练枪。赵霜酒无意打扰他,径直走到旁边樟树下的小桌旁坐下。
这是张三尺长两尺宽的红木小桌,与翊王府雕刻精美的案几不同,这就是张再简单不过的桌子。不过桌子被擦的很干净,上面放着两个白净的茶碗,旁边还有一壶凉茶。
赵霜酒也不让人伺候,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正要喝,就听见江韶阻拦:“殿下!”
赵霜酒朝他看去,只见江韶背着光,手里还拿着长枪朝自己走来。那一瞬,少年不羁与斗志昂扬的气度浑然天成,让赵霜酒的心缓缓跳动了起来。
走近之后,便见他因练枪而鬓角挂着汗,剑眉因笑显得不是那么锋利,星目中仿佛带着光,“殿下,这茶是凉的,我让人给你沏壶热的来。”说着,从赵霜酒手里拿过那碗凉茶,然后一饮而尽。
赵霜酒仿佛这才回神,压下心口汹涌的情绪,用隐忍压抑的目光看着江韶,“既然不让我喝,那你为什么要喝?不怕喝坏肚子吗?”
江韶笑了下,一边伸手去拿桌上的帕子擦汗,一边道:“殿下放心,我刚练完枪,热的厉害,喝不下热茶,这才让人弄了两壶凉茶来。我喝刚刚好,殿下就不好喝了。”
赵霜酒莞尔一笑,从怀里掏出了块素雅的帕子,上前一步,伸手帮江韶擦去头上的汗:“还是少喝些凉的东西,现在天还没彻底热下来,万一再喝病了怎么办。”
江韶拿帕子的手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把手上的帕子扔回桌上,老实站着让赵霜酒给他擦汗,闻言老实的点了点头:“知道了,下次我让人弄点儿温的过来。”
“嗯。”擦完汗,赵霜酒退下来,那个沾了江韶汗水的帕子就被他握在手里,“过几日就要去延濂了,我不是让你收拾行礼吗?怎么跑来练枪了?”
江韶搬了个凳子给赵霜酒,一边接过下人送来的热茶一边道:“我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左不过几件衣裳罢了。拿起来随时就能走。王爷和我爹谈正事,我没什么事儿,就来练练枪。过些日子不是要回延濂了吗,想着抓紧一下自己的武功。”
赵霜酒点点头,看着江韶没说话。
江韶拿了个干净的茶碗,倒了杯热茶放在赵霜酒跟前,这才坐下,见赵霜酒一直盯着自己,抿着嘴唇小声问道:“殿下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赵霜酒轻笑了下,收起眼中深沉的思绪,“过个几日就要走了,我多看看你还不行?等你去了延濂,就不好再见了。”
“怎么会?”江韶摇头道:“我虽去边关,但我会常回来看殿下的。殿下有机会也可以去延濂啊,届时我带殿下去骑马。”
赵霜酒不置可否的笑了,顺手把茶杯放回了桌上。江韶又怎会知此后一别,往后再想见的日子,真的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