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氓之神色不便,轻吐了口气,不做评价,而是看向赵允瑞和赵霜酒:“你们觉得呢?”

赵允瑞上前一步,沉声道:“回父皇,儿臣不敢苟同六弟的想法。两年前鞑靼与我朝签立盟书,如今刚过两年,若是因为这点儿小事便兴师动众,太过劳民伤财。不如就派遣使臣前往警告一番。”

赵氓之依旧没有评价赵允瑞观点的意思,而是继续转头,问赵霜酒:“你的意思呢?”

赵霜酒这才抬眸,淡淡看了赵允瑞一眼,“儿臣认为”他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模凉薄笑意:“儿臣认为四哥在放屁!”

“你!”众人都没想到赵霜酒竟然在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这么说,顿时底下一片窃窃声。赵允瑞对他怒目而视。

赵霜酒讥讽的对他笑了一下,这才转头看向赵氓之:“两年前我朝确实跟鞑靼签立盟书,但显然盟书没有任何约束力。鞑靼胆敢进犯,那就砍掉他的一只爪子。痛了,伤了,残了,他就怕了,盟书自然就有约束力了。”说着,他的眼神再次放到赵允瑞身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若按照四哥的意思,派遣使臣前去警告一番,有什么用呢?白纸黑字写下来的,他们都不认,警告几句他就听了?还是说四哥嘴上的功夫要厉害许多?”

赵允瑞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看赵霜酒的眼睛恨不得要喷火,“你说的简单!贸然兴兵,粮草何来?军饷何来?你出吗?”

赵霜酒嗤笑一声,“且不说这些年国库充盈。就算国库不丰,别人都打到脸上来了,杀大庆的百姓,夺大庆的粮食,甚至强大庆的女人。这是不把大庆,不把父皇放在眼里,甚至把父皇的脸面踩在脚底下。难道就因为没钱,我泱泱大国就要任由鞑靼欺辱践踏?盟书确实签立,但盟书的制约之力应该只对鞑靼而不对我大庆。当鞑靼不再受盟书制约时,那就用武力威慑他们。”

说着,赵霜酒看向赵允瑞,眼中带着玩味:“四哥知道怎么训狗吗?烈狗带着野性,轻易不肯服从,最让人讨厌的是,它偶尔还会对着你狂吠不止,甚至做出攻击的架势。但是当你手上拿着鞭子的时候,他就老实了,别说狂吠了,连尾巴都垂下去了。”

“鞑靼便是那条惹人厌恶的狗。只要把他打怕了,打残了,让他一辈子长记性了,他就不敢动了。别说进犯了,他甚至会如丧家之犬一般仓皇而逃。”

“四哥懂吗?”

赵允瑞又气又怒,但又不能在朝会上失控发火,只能竭力压制住怒气,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你说的轻松!鞑靼可不是随便踹两脚就能老实的狗!他们是带着獠牙的狼,一个不慎就会被撕下来一块肉!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把他们打残了?九弟说我嘴上功夫厉害,我看是九弟更厉害一些吧?”

赵霜酒一点儿都不生气,轻飘飘的扔下一句:“鞑靼若真那么厉害,两年前又怎么会跟我们签立盟书?”

赵允瑞无可反驳。

朝堂上谁不知道,两年前正是因为江清山率兵打入鞑靼复地,鞑靼被逼无奈,才跟大庆签立盟书,许下互不侵犯的承诺。也正是因为有这封盟书在,赵氓之认为延濂已无忧患,这才把江清山从延濂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