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不知道,我也不敢说。虽说是夫妇,到底没几年。又搅合在皇子争斗里头,我哪里敢说?只我一人知道罢了。只是有一点,这件事……实在冒险。至今不知为什么五妹妹不能生育。宫里恶斗,我这两年也有耳闻。”
沈昳小声道:“大皇子那个身世,我就打听了不少。当年只怕也有蹊跷。才会令他一个堂堂皇子落得今日地步。大皇子母族郭氏,当年是江东大族,比今日沈家更风光。可一夕之间搅合进后宫事中,不出几年,就死的死散的散。那么大的一个家族啊,说没有就没有了。”
“今时今日,东宫不稳。五妹妹如今这般做,是没法子,可……盯着东宫的眼睛太多了啊。一旦出了事,沈家可怎么办?”
“我的儿……你是真心为家里想啊。”老太太拉着她的手拍了几下:“只是事已至此,咱们能怎么办呢?只能是闭口不言。”
沈昳点头,只是道:“总要好好打算。我以前不懂,出嫁后也懂了。一个大家族要想长盛不衰,光靠男人打拼也不够。家族亲眷,儿女婚姻,哪一样不是要带累家族的?有时候想想,真是怕啊。”
老太太点头:“你是个聪明丫头,要是五丫头也有你这样看得清就好了。”
“五妹妹也不是看不清,只是时运不济。哎……”沈昳摇头。
时运不济,时运不济。
老太太也叹气。
是啊,要是她身子没出事,进了东宫这么久,怎么也该有自己的孩子了。怎么会像是今日?
沈昳跟老太太谈心的时候,阮英招也被请去了西院。
沈青书笑着道:“华阳侯坐。”
“岳父大人这么叫小婿,小婿惶恐。”阮英招不坐。
“那华阳侯可有字?”沈青书问。
“不曾有,岳父大人就叫名字也可。”字都是亲近之人给起的。
可怜他生母早逝,名义上的父亲恨不得杀了他,怎么会给他起一个字?
至于陛下,也没起过。
“也好,那英招坐吧。”沈青书笑道。
“多谢岳父。”
俩人坐定,自有人上茶来,然后就退出去了。
“咱们翁婿两个,可是头回这么单独说话呢。”沈青书道。
“是啊,听闻岳父大人才学出众,也是我没有福气日日聆听教诲。”阮英招道。
沈青书笑着摆摆手:“不过就是爱好些个古籍书画,书呆子一个罢了。”
俩人说了好一会闲话,也难为阮英招耐着性子听。
终于拐到了正题。
“昳儿小时候外头长大的,总是与府里的姐妹不大一样。”
阮英招放下了茶碗,这就是要认真听的意思。
沈青书笑道:“昳儿她娘过世早。她心里有怨气,我也都知道。她那嫡母也不是个慈爱的……”
“我一个男人,有时候也管不了后院这些琐事。在府里那几年,昳儿也是受委屈了。只是再怎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沈。长大了,出嫁了,兄弟姐妹互相扶持总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