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扬站在床边,眼前是一片碧海蓝天,身后是苏安低低的啜泣声。
他心里烦躁得很,不光是因为苏安,也有郁然的原因。
郁然让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向来呼风唤雨,竟然连一个小小的戏子都拿捏不了?
他接受不了。
望着海滩出神片刻,身后的哭声越来越大,景扬忍不住回头,烦躁地说:“行了!别哭了!”
苏安哭得越凶,就越是在提醒他,他到底有多么无能。
苏安的声音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景扬,“你……”
景扬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凶,慌忙道:“对不起安安,我不是故意的,我……”
苏安没有问完,景扬也没有解释完,两个人的话都戛然而止,卡在了这里。
两人对望片刻,最终默契的转开了眼。
景扬转过身去,思考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他也真是被气上了头,怎么忘了郁然的软肋?对付一个戏子哪有那么麻烦,只需要把他那个单身了许多年的妈拿捏住不就行了么?
酒店里。
地下三层不对外开放,所以也不常做清洁,一股很浓郁的泥土的味道,而且由于是在海岛上,海水的腥气和泥土的腥气混合在一起,很刺鼻,很不好闻。
郁然往中间走了走,怨气越来越重,他感知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这里没有其他厉鬼,包括之前给他说岛上八卦的那三个鬼也没敢进入酒店,他现在获取的信息,完全就是由怨气传递而来。
从别的鬼口中获取信息,是经过耳朵听到。
感知怨气,是怨气所怨之事直接以画面的形式出现在他的眼前。
施工的时候,由于机器年久失修出了问题,有一位工人的手被斩断了。
四个指头齐齐被绞进了机器里,只剩下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掌。
周围的工人听到呼痛声,纷纷过来扶住他。
岛上没有医院,只有两个随行医生和一间简陋的卫生室。
断了手指的工人去卫生室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随后被送上飞机,送去了内陆的医院。
工人的手指都被搅碎了,接不上了,医院把他的手掌包扎好,留院观察。
工人没什么文化,也不懂法律,但他觉得自己的手因为工作断了,能算作工伤吧?公司应该能给赔点钱。
他在医院等了一个周,等的心里都有些不安生,以为自己要被放弃的时候,公司派人来了。
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着无框眼镜的年轻人,手里拿着文件夹,看着就是个文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