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起了。”
他立刻翻身下了床。
“那老奴进来伺候您洗漱?”
“嗯。”
常文端着水走了进来,边问:“殿下昨日睡得可还好?”
晏长裕已经穿好了衣裳,表面看去,没有任何异常。闻言,整理衣袖的手指微顿,忽而问:“为何不早点唤孤?”
平常,他大多是卯时就起。
“老奴卯时一刻时,来唤过殿下。只是殿下睡得沉。”常文解释,“陈侍卫说了,殿下多睡睡对身子好,所以老奴便没再继续唤您。”
晏长裕默了默。
“今日可有什么事?”半晌,他才重新问。
常文回:“急事倒是没有。只不过不久前承恩侯府又递了帖子了过来,承恩侯邀殿下过府一叙。”
自从陆家出事后,承恩侯府已经递了三次帖子了过来了。
这几日来,陆家过得很不好。朝堂上弹劾陆家的折子如雪花一般多,这一次洪文帝没有压下,而是派人去核实。
能走到今日的大家族,通常都干净不到哪里去。
何况还是如陆家这般算是靠女人突然起家的外戚,对族中子弟的约束根本跟不上。况且,陆家的上梁本就不算正。
强占民田,横行乡里,强逼良家女子……此种事不一而足。便连承恩侯这个家主也不干净,六十多岁的人了,屋子里还有才十几岁的娇妾。
虽然是表面上是正常纳娶,但免不得被骂老不正经。
不过短短几日,陆家嫡脉庶支好些人的官职便都罢了。包括承恩侯,国子监的官位也被撸了,如今只剩一个空壳的爵位。
期间,陆家本想反悔,应了贺敛的提亲,但被小陆氏拦住了。他们已经走了一步昏招,已经陷于非常被动的境地,若是再出尔反尔,陆家的名声便真的要彻底臭了。
所以他们现在只能一条路走到底,如此,至少还能落下个虽迂腐但到底纯直的名声。
便连小陆氏也不再试图为娘家求情。
她现在想得全是如何在此次事件中,保全她与儿子。之前拉拢母家,本就是为了给五皇子铺路。
如今陆家已然成了无用甚至还会拖累他们母子的弃子,小陆氏当然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
可陆家不愿意这般沉寂。
尤其是他们曾位居高位过,便更不想回到低处。本质上,陆家人与小陆氏的想法没有任何不同。
得了好处,自然得有所付出。小陆氏想要扔掉这颗弃子,当然得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狗咬狗,岂不是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