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裕转头看向卫阳大长公主,面上并无焦色,平日如初,他朝她颔首:“多谢姑祖母告知。”
卫阳大长公主笑了笑,看他的目光缓了几分,轻声道:“现在时辰还早,若快点去追,想来能赶上。有什么误会,还是早早说开为好。元朝是个好姑娘,你若是真喜欢,可得好好珍惜。太子,莫要让自己后悔。”
“那姑娘曾有多喜欢你,有目共睹。”
晏长裕未应,也未动。
沉默几息,才道:“多谢姑祖母关心,孤明白。她只是误会了孤与他人的关系,所以才闹了脾气,孤会与她解释清楚。”
“你认为她只是在闹脾气?”卫阳大长公主皱了皱眉,见晏长裕面色坦然,微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太子还是多放几分心思在这事上。”
话落,她没再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晏长裕看着卫阳公主离开的身影,剑眉微蹙。
“殿下,可要叫水?”
东宫。常文瞧了瞧时辰,见已快过了殿下平日沐浴的时间,便小心叩了叩书房的门问。
宫宴结束后,晏长裕并未去追已出宫的元朝,而是先回了东宫。贺敛的事已不能再拖,他需要回来仔细布划。
他本是计划等洪文帝下了明旨,再让贺敛出场的。
今夜见过陆瑾后,却是改了主意。
如今洪文帝虽还未下明旨,但京中都已经知道了晏长启与陆瑾的事,两人的婚事已是明面上的事了。
此刻贺敛出场,其实也算是时机合适。
等把这些事情处理完,已很晚了,宫门早就关闭。晏长裕看了看天色,也无甚睡意,便拿了本杂记出来看。
他的专注力向来很强。
这本杂记正是他近来最喜欢的,休息时,最爱翻看它。
然今夜,心神却一直无法完全落在书上。半个时辰过去,杂记竟也才翻了两三页。他有些烦躁,却也没有放下书,而是逼着自己看。结果等他反应过来时,又是一刻钟过去,这一次,他连一页都未完整看完。
这是极其少见的情况。
晏长裕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衣襟,眉心紧拢,心底的烦躁让他难以静下心来。等到常文来提醒时,他已经又出了一会儿神。
“殿下?”
“备水吧。”
晏长裕回过神来,倏然站起了身。
他的动作有些大又突兀,吓了常文一跳。常文抬眸看去,这才发现殿下面色不是很好。
这可不常见。
殿下自来奉行喜怒不形于色,尤其在这复杂的深宫中,更是不能现于脸上。自殿下懂事起,如这般情况,几乎就再未出现过了。
“顾决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