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属下瞧着那人有些眼熟,就将他带回来了。”杨韶恭敬地道。
李翊也好奇是谁,于是跟着杨韶去了伤兵营,杨韶做事仔细,虽把此人安排在伤病营中,却是单独一个小帐篷,还派了几个高大的士卒看守。
一掀开帘子,一股药味儿便冲上脑门儿,杨韶解释道:“此人伤势很重,属下先让军医给他诊治了。”
李翊微微颔首,走上前去,只见小榻上躺着一个十分消瘦的男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他躺着,安静得像是死去了一样,除了胸膛微弱的起伏,很难看出他还活着。
男人的脸隐藏在乱糟糟的发须背后,李翊上前拂开乱发,沿着他嶙峋的眉骨,忽然瞪大了眼。
怎么会是裴晏!
李翊有些难以置信,记得昔日裴晏同他告别时,还是个翩翩佳公子,时隔大半年,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
他心中有满腹疑问,但裴晏瞧着不太好,也无法回答他,李翊拧着眉心,吩咐道:“杨大人,此人是我的一个朋友,务必要将他救活。”
杨韶领命,见李翊亲自打了水来为这躺着的陌生人擦脸,心中更是震惊,不禁疑惑地问道:“世子,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李翊回道:“他是次辅裴大人的嫡子——裴晏。”
杨韶大惊,“他是裴公的儿子?”
难怪如此眼熟。
杨韶没见过裴晏,但见过年轻时的裴实甫,裴家父子二人长得有些相似,他在裴晏脸上,看见了裴实甫的影子。
杨韶感叹道:“世子,你或许不知,裴公与王爷,当年私交甚好。”
李翊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杨韶怀念地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裴实甫年少即有盛名,才华冠盖京华,当时的三皇子李珣,小小年纪就立下汗马功劳,风头无两,两人一文一武,却都爱美酒,在酒会相识,便一见如故。
只是碍于李珣的身份,二人在明面上却并未有什么来往,但常以书信交流,后来诚王就藩,裴实甫入了内阁,两人之间默契地断了来往。
诚王很少对外人说起这段年少时的友谊,因此,李翊也是第一次听说,父王与裴公交情颇深。
他感伤地笑了笑,“我与阿宴也是,初见便觉意气相投,原来这都是缘分。”
杨韶担忧道:“世子,属下观裴公子的伤势,似是被人追杀过,不知他惹了什么人?”
李翊站起身,将帕子扔到水盆中,气势凌人道:“他可是裴公嫡子,能伤他至此的人,也只有那位了,无事,他既来找我,我就会保他性命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