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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有这个。”她打开自己的包,掏出一双手工缝制的鞋垫,古朴的红梅与翠鸟花样:“这是镜山的一位奶奶自己做的,我们医疗团每人一双,你也有,奶奶托我转交,我给你带来了。”

“今天我先走,你不适合太累。下周五晚一点我来找你,有话跟你说。”

走出门的时候,她回了一下身:“辛乔,不要对任何人认输。”

“我也不行。”

接下来的一整周,周琨钰跑了很多趟周济言的公司。

辛乔这边,伤情未愈,队里批准她在家休养,暂不归队报到。

周四辛木放学的时候,看到辛乔在阳台上浇花。

她赶紧冲过去抢下水壶:“干嘛呢你?”

辛乔扬扬手:“看清楚,这是右手,没伤。”

“没伤也不行啊。”辛木直瞪她:“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懂不懂?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太闲了。”辛乔说:“要不我出去散会儿步吧。”

辛木:“不行!”

辛乔有点头疼:“我这都无所事事好几天了,浇花和散步,你自己选。”

辛木想了想,妥协:“那你去散步吧。”

辛乔终于换了衣服,踱出旧街。

纵使动作还不方便,事实上她身体已没什么大碍了。在家里呆这些天,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让辛木放心,所以门都没怎么出。

现在闲散走着,瞧着旧街里的景色,与她走之前别无二致,只是秋意更浓了些。

她从小在这旧街里长大,熟悉里面的每一块灰砖,每一扇重新漆过的木门藏着怎样的裂隙,每一根衰草从屋檐以怎样的角度冒头。

这里的一切也熟悉她。

电线杆知道不过几岁的她是怎样跌倒,破花盆知道她是怎样蹲到腿都麻了想抓一只蛐蛐,灰砖墙上的缝隙又怎样见证了她的沉默寡言,吸纳了她躲在墙根下抽的一根根烟。

而此刻残阳如血,她在这好似被时光抛弃、什么都没改变的旧街里走着,心底却清楚的意识到,她自己是变了的。

从前的她怎么会浇花呢?

周琨钰带来的改变如春雨,一点点沁进人的灵魂,让她变得柔和、放松。

她盯着那轮已不再刺眼的夕阳想:周五周琨钰要来找她说什么呢?

毕竟周琨钰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难道周琨钰来找她和好?

可周琨钰能解决周家的那么多破事么?

辛乔甚至不敢这么想。

上一次她痛彻心扉,她以为,周琨钰还是如初的那个周琨钰。

一个合格的周家人。

周五,沈韵芝打来电话:“今晚回来吃饭么?”

周琨钰很平静:“嗯,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