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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

沈惊澜从她先前走近时的神色就看出,是自己太过慌乱、又被那些亲卫误导,才失措地以为叶浮光想不开,要用这种方式离开自己。

鹿眼清澈的人低笑一声,问她,“愧疚的感觉如何?”

“……什么?”

“懊恼、愧疚,觉得对不起我的感觉……”王妃坐直了身子,换成寻常人家的水锻长裙在脚踝附近摇曳,她抬手挽了下耳畔用红豆枝绾起而漏下的碎发,眼神认真地看回去,“你品味了一时,而我呢,感受了很多天。”

她指的是沈惊澜故意让她误会自己酒醉后做坏事。

沈惊澜也语气更恳切地道歉,“是我的错。”

“嗯,”叶浮光干脆利落地点头,“这件事原谅你了。”

但还有一件事没有。

话音落下之后,马车停在了一家路旁还没收摊的馄饨小铺前。

……

这是通往相州热闹市集的路,不过最近是国丧,哪怕那些做勾栏生意的也不敢将招牌挂出来、更不敢如平日那般揽客,就显得整座城池都冷冷清清。

叶浮光只是想找些有别于军营的味道品尝。

结果下了马车,才发现是馄饨铺,而且铺子就在一座旧茶楼边,茶楼牌匾用的木料都有些老旧、涂料也褪色,而茶楼更高一层有赏景的小台,此刻还有客人就在上面聚会。

她站在楼下,抬头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刚去岐王府的时候——

想要出门,也只敢跟威严很甚的岐王请示,明里暗里地撒娇,换得出去的机会,看见路边的馄饨摊也高兴得不得了,结果还惹了旧主的桃花债。

她倏然弯了下唇,在夕照残阳里,柔软的面庞如三月春花。

楼上恰有人低头瞧见,被她那姣好的容颜所惑,怔了怔,还想仔细看时,楼下的客人已经转开了注意力,朝馄饨摊的掌勺人示意:

“来两碗馄饨。”

“好嘞!”

老旧的桌椅被抹布擦干净。

面料光滑且折射出隐隐暗光的裙摆就这般在板凳上铺开,裙摆的主人毫不在意,只是拿出手帕擦了擦桌上筷筒里的筷子,还待将其中一双递给沈惊澜,忽然上方就落了什么下来。

惊鸿般在视野里掠过,又被一道闪电般的玉色劫住。

叶浮光抬眸去看,见到被沈惊澜抬手抓住的一个香囊,岐王神色不悦地抬起头,冷冷往上方一睨,将准备好说辞的人吓了一跳,话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