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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面对对方如此肯定的语气,她又有些不确定。

和沈惊澜在一起这么久,她知道这人不是喜欢玩弄权谋、使计撒谎的类型,哪怕是在战场上用兵法,有过那些以少胜多的战例,也从不给人诡谲阴森之感,而是光明磊落。

这次赢贵霜也如此——

在艰难的局势里,也没有选择用水淹那座城,孤身以赴对手的陷阱,给天下人生路,而自己走上绝路。

情感告诉她,沈惊澜没有撒谎,应答她的这件事也没有任何隐瞒。

可是叶浮光的心还是揪着的。

明明对方现在也尊照约定、按她说得做了,她为什么还是……很不安?

她沉默地和沈惊澜对视着。

过了很久,她才冒出声音来,“真的?”

“嗯。”

“……若是永安发生了变故,你也不走?”

这次沈惊澜眉梢动了下,好像知晓她在意的是什么,笑意更明显了些。

“浮光。”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抚摸叶浮光被冬日冷风吹得有些冰白的肌肤,但手抬起到一半,又怕她不同意,指尖便蜷了蜷,就在半空停下。

“我走这条路,从来不是为了当孤家寡人。”

沈惊澜一直都知她要的是什么。

她面上的笑难得没带从前的阴霾,好像拂清所有前路阻碍,有种轻松之感,“而今再无人能伤你,这已足矣。”

——她是为了保护在意的人,才一直执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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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浮光感觉自己那颗冷硬的心都被热化了。

可沈惊澜就在这时候咳了两声,令她立即注意到对方已经摘了手套很久,她努力绷着脸让对方将手套戴上,别再在她这里说花言巧语,回主帐去。

实际上。

她这样驱逐,只是害怕沈惊澜再留一会儿……自己就要立即原谅对方了。

虽然面上还在强撑,然而叶浮光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收拾好那空落落的桶与鱼竿,回到叶渔歌在的帐篷里,她走神得厉害,若非叶渔歌收拾东西的动静拉回她的注意力,她都不知自己已经回来。

“你也要走?”

她有些愕然地出声。

“嗯,”叶渔歌早就注意到她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而这副模样也不过是和沈惊澜见了一次罢了,想到叶浮光先前喝醉酒的模样,她停下手中收拾药材的动作,又说,“我和阿遥一起回永安。”

“……什么时候走?”

“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