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光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恍然大悟:“哦~哦……”
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过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回答,“也、也没有不想见啦……”
“那是什么?”叶渔歌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是和她那杯一样的梨花白,在这样的冬日有种清冽的甜,很轻易就让人想到叶浮光的信香,和外面摧城的风雪不同,而是一片片的、接近冰蓝的雪花,让人恍惚想到一些糖果,将之错认为凛冽冰冷的微甜。
叶浮光有点想不出来。
而本来还在耐心等着她的叶渔歌这时才发现她眼珠转动的速度慢了很多,和刚才下棋时截然不同,试着道,“你害怕她吗?”
捧着酒杯又饮了一口的叶浮光继续沉吟。
然后冒出了一句很古怪的话,“她本来……本来就该这样?”
“什么?”
“位极人臣……”叶浮光想了想原著里对许乐遥的形容,“所以,在其位、谋其政?”
“那我呢?”叶渔歌在她愈发迷蒙的眸光里,平静地接道。
“厉害、理智、全能的神医?”
“……”
什么乱话。
叶渔歌垂下眼帘,指尖在粗陶酒杯上弹了下,忽而道,“岐王?”
“大将军。”
叶浮光在一如既往飞快说出词语之后,安静了很久,好像有些分不清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些疑惑地自己往下接:“我的?”
她皱起了眉头,连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话,语调飘扬许久,赌气似的沉了下去,“不是我的。”
……
叶渔歌这下确定了她就是那种传说中的一杯倒。
只不过医者没有第一时间让她解酒,而是就这样看着她因为想到沈惊澜,一下神色呆滞、一下表情痛苦,在她眼前的人、刚才被她提到的人,没有哪个能这样让她牵肠挂肚。
这是叶渔歌没有见过的情感。
不过她并不喜欢。
因为太过浓烈的情感,无论是爱还是恨,只要超过躯体的承受程度,就会毁灭这个人。
她自认情感寡淡,放在叶浮光这里的之所以对比得很多,是因为除此之外的别人,甚至都不值得叶渔歌放在眼中,更别提占据她的心绪。
但这所有加在一块,远远没到寻常人的一半情感。
叶浮光不同,她惦记的人太多了,她的喜怒哀乐都那般鲜明,会常常托人打听永安的事情,从中找到一星半点岐王府旧人的状况,在姜家时也会记得天热天冷去看望她只有血缘联系的祖母,何况她们这些人——
而在所有人当中,令她最牵肠挂肚的,只有沈惊澜。
她很爱沈惊澜。
叶渔歌现在看得清清楚楚。
眼见叶浮光已经想要拔那盆仙人掌的刺来决定岐王究竟是不是她的,神医这才迟迟开口,“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