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一声响!
箭簇擦着那奴役人、张狂挑衅的大衹人侧脸而过,划过淋漓鲜血,最终扎在了鸢城的城墙上!
灰白色的城砖列出蛛网般的细纹。
沈惊澜放下弓,隔着这老远的距离,有些不悦地“啧”了声,转了转指尖用来摸弓弦的扳指,冷冷地盯着那个大衹人。
“差一点。”她动了动唇,用大衹语如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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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城城墙下的哭声不知何时停了。
奴役那些妇孺、让她们对着岐王军队求情,告饶的计策失败后,畏惧她弓箭威力的大衹人灰溜溜地回了城,而城墙上的巡逻主将也换了个家伙。
沈四将太原城中那些见过“弓箭手贵霜”的人都问过,此刻遥遥比对那人的手臂、肩背和身上的箭袋等形象,在帐外跟着沈惊澜的步伐,同她道,“那日假扮贵霜者,八成就是他。”
沈惊澜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先一步走入帐中。
主帐的帘子放下的那一刹——
她弓下了那挺拔的脊背。
缠着绷带的手指捂住了唇间冒出的腥甜味道,闭了闭眼睛,感觉到肋间隐隐作痛。
好一会儿,才重新直起腰。
距离叶渔歌为她争取到的时间,仅剩一日。
沈惊澜再度恢复那副云淡风轻、镇定自若的模样,想着兵卒们砍树、挖暗渠的动静,垂下眼帘,思索着,按照贵霜的性子,也该坐不住了吧?
这一切,马上就会结束了。
……
沈惊澜在城下射出那一箭的消息,自然被人以最快的速度报到贵霜案头。
她听着面前的人说的话语,不断提及的“沈惊澜”一名,让她觉得被阿云诊治、堪堪痊愈的左臂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这疼痛在不断叫嚣,让她日夜难眠,想要将对方彻底斩于马下,用敌人的鲜血来抚慰自己的伤处。
她不知苏挽秋在江宁城的一切——
自然也不知沈惊澜的伤究竟恢复几何,那样的一箭是能崩开对方的伤口,令大宗这位岐王殿下旧伤撕裂,还是早已痊愈,能够好整以暇地仗着自己百步穿杨的技法,将大衹的将士当西瓜来射。
最后便懒洋洋地挥手,“算了。”
她想。
或许她真的等不到那位大宗皇帝的死讯了。
好在现在也没什么关系,她不会再输了。
贵霜思索片刻,“传令下去,今晚将城中剩下的牛羊都宰了,粮食也全部煮了,明日一早,出城迎战!”
“出城!”
“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