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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对方悄无声息地要出门时,她又倏然补了句,“明早让宓云来。”

小狗总是脆弱的、容易死掉的,若是再让她手腕上的伤留久些,就要留下疤痕了,未免不太完美。

……

叶浮光醒来的时候,脑子都还是混沌的。

因为她没睡够。

但是屋里的动静实在太大了,苏挽秋虽然不属于那种声音尖利、让人觉得烦躁的类型,可是她对这嗓音的阴影实在太浓郁,所以没办法忽略,本能寒毛直竖,隐约听清楚之后,就再也没办法睡着。

她呆呆地坐起来,才发现床前不知何时多了个男人的身影,对方并非中原人的长相,看起来有点外族混血,冷着脸的时候,有鹰视狼顾之相,让她瞳孔缩了缩。

“伸手。”宓云脸色很差。

尤其是今天的离开计划被心血来潮的公主否掉,这意味着他们想要在江宁城里抵御故意散播的瘟疫时,也需要防止沈惊澜命大真的回来,到时候他们就会被围困在这座城中。

他从来不觉得大衹视若威胁的沈惊澜,能这样轻易地有去无回,因为从前对沈家军几度设伏,也没有成功过,就连燕城那场大胜,也是依靠——

“宓云,你太凶了。”正在桌边懒懒用膳的苏挽秋朝这边抬头看来,笑着提醒道,“她胆子很小,你别吓坏她。”

宓云强忍住对她翻白眼的冲动,却没忍住嘴,“若是公主您昨日能别玩这么过火,今日我也没有吓她的机会。”

苏挽秋却不以为然,“我若是真玩得兴起,倒也不至于到早上才宣你来。”

言外之意。

她如果是真想折腾人,叶浮光根本活不过昨晚。

宓云没理她,重又对床铺里的人声音重了些,“伸手。”

叶浮光隔着那隐隐绰绰的帷纱,发现苏挽秋没什么意见,就闭上眼睛对宓云伸出了一只手,纤细手腕上紫红色的淤痕经过一晚上已经变得更加可怖,给人一种好像手会从这里被勒断的恐怖错觉。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伤,没忍住红了眼圈,在男人给她上药的时候,已经有无声的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滑下。

从前在王庭时,宓云就为不少大衹的贵族治过那些奴隶、妻妾身上的可怖伤痕,那时候她们每个都会像这样哭——

包括曾经生下他的那个汉人地坤,他的生母。

他很久没想起那个女人了,此刻见叶浮光无声垂泪、却没有向他投来任何希冀与求救的目光时,就让他再次想到那个被抢去的女人。

这是最乖巧的、不会为自己惹来新灾难的哭泣方式。

他莫名其妙地放轻了动作,甚至很难得地、在离开之前,把药箱里最后一块纱布也留下了,如果叶浮光等下不想让苏挽秋看到她哭过,可以用那白纱擦去她的泪水,而不是由它们落在被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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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苏挽秋还是发现了她哭泣过的痕迹。

在叶浮光被婢女伺候梳洗、只能呆着由她们摆弄,不敢提出任何异议,随后被她们领到苏挽秋那张桌上时,这位在原著里柔弱美丽的女主角单手支着脑袋,笑吟吟地问她:“怎么,宓云弄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