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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惊澜先抵达府邸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属于沈泽坤的亲卫头领,今阳,便同她见礼,她下马打量他半晌,又看了眼周围跟他一块来的、身上甲胄跟禁军差不多,都围得挺严实的亲卫们,思索片刻。

“今阳叔。”她露出个笑容,“我们才刚抵达江宁,估计这里的人也猜不到本王会带皇叔的人来,趁着他们还没熟悉你们的面孔,替本王办件事吧。”

“请王爷吩咐。”今阳立即道。

想到宴会上各个竭尽全力赈灾、人人有苦衷的画面,还有他们将唯一不利因素推给当地望族、巴不得她先拿那些家伙开刀,跟这些朝中有元老的世家对上的样子,沈惊澜下完命令,再度开口,“让本王来看看,究竟是他们都在天灾下尽职尽责,还是有人在浑水摸鱼。”

今阳对她的吩咐倒是没有异议,无论是跟踪知州们的车队、还是打散入流民当中、打听消息,这都是很合适的举措,只是有一点,“若属下分出三分之二的人出去,留在这里的不过百来个。”

他说,“王爷,属下恐怕有意外发生时,他们护驾不力。”

今阳跟在沈泽坤的身边,虽然没有踏上过权力中心宸极殿,却耐不住他们家国公是个唠叨的,每次上朝回来都要唠唠叨叨,用他并不擅长的头脑揣度王政,虽然大部分时候都猜错了,不过他非常忧愁的,仅剩的两支先皇血脉,皇帝与岐王之间的争斗,却是不必懂朝政的人也能品出三分的。

沈泽坤之所以将亲卫给岐王,正是忧心禁军对此次出差,存有异心,办事不力。

沈惊澜笑了,也不知他是有意无意,说这话的时候,那个之前挨了岐王一脚踹的人就在附近对今阳怒目而视。

这激将法不错。

她道,“禁军倒也不至于这般无用,你自领命去吧,今阳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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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阳走后的时日,岐王皆在江宁知州府中闭门不出,仿佛打算在府中完成此次监督地方赈灾的使命,甚至全心全意在照顾她的侧妃。

直到最近的、从江宁周边县回到府中的亲卫回来,差点从马下跌落,身上也是混合着泥水的红色,不知甲胄下哪处有伤痕——

“报!”

“殿下,城外二百里的扶风县,因水淹城池三日未退,死伤百姓与牲畜无数,已生疫病,扶风县令领兵死守,城门被江宁厢军死守,不可由人进出,五十里内,靠近者杀。”

他说完狠狠地喘了一口气,像是想强撑着起来,却还是没能成功,被天上并不强烈的雨水砸得站不起来,差点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