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渔歌平静地看着她,“要问我什么?”
“当然是问问你怎么在这里啊!”
“……”
这话让木栅栏另一边的人沉默稍许。
叶渔歌又想起面圣的那一天,双方都心知肚明这是为了什么事情,她在写下应对岐王之症的方子后,天子忽然问她,可愿入太医院?
她沉默良久,想到家中温习的功课,垂眸敛眉,谨慎地表明了自己的志向,非在从医,而在天下,因为从医只能救一人,而做父母官,则能护佑天下百姓。
皇帝没说话,倒是他身边的扶摇忽然斥她大胆,不知天子恩惠,何况岐王身份尊贵,怎还比不得那些庶民?
待她发应过来时,就已经被刀兵加身,压到了这里——
而没过几日,升太医院使的叶荣带着永安城大酒楼的菜肴,来这里探望她时,话里话外拐了十八弯,问她家中一个遗留的方子能不能换一味药,话语隐晦,其他监牢里的都听不懂,唯有她旁边那间里头住的秀才,让人拿来纸笔,将他们的话语全记录了下来。
叶渔歌从那时候就明白了。
她是无法从这里出去了。
皇帝要她的父亲在外面亲诊岐王的病,而将她留在这里,以便她父亲能乖巧做傀儡、时刻听从他的政令,每有迟疑之处,又能来其中同她求解。
或许从叶荣被选中的那一刻开始,又或许是从他最初决定将叶浮光入赘岐王府开始,他们一家的命运就注定与岐王难逃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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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渔歌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一无所知、还在打听此事的小废物,被她专注认真的视线盯着,缓缓启唇道,“与你无关,别再打听此事。”
而后,她垂着眼帘,语气变得更为漠然,“莫非你还记着我先前的话,想要救我不成?”
叶浮光早习惯了她那副说变脸就变脸,也不好好说话的臭脾气。
闻言毅然点头,“嗯,想的。”
她说,“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一贯比我聪明,你要是能想到办法,你就告诉我,只要是我能做的,我肯定去做。”
“……”
叶渔歌被她的坦诚弄得无言以对。
她不太习惯这小废物一改往日同她针锋相对的模样,总令她觉得别扭,而且这家伙明明从前对她毫不信任,偏就找她治了一回毒,倒更像是毒入了脑子,开始事事都流露出这种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