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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主子给奴婢让路的道理,这是银屏、曲画僭越;至于如意,以下犯上,而吉祥未尽规劝之责——”

她好似在给叶浮光解释罚她们的理由,话锋却一转,眼尾似笑非笑地扫向跪在床边的人。

“郁青,究竟是你御下不严、闹出笑话,还是……?”

未竟的话语里,只能是更重的罪责。

郁青额间渗出汗珠,从方才沈惊澜让她堂堂王府大管事亲自上前侍奉开始,她就意识到王爷有责怪之意,此刻更不敢去认领岐王后面诸如“对王妃、对王爷不忠”的可能,只将脑袋埋得更低,声音里难得带了一分颤:

“是奴治下不严,请王爷责罚。”

……

沈惊澜还未开口。

却先听见跟前的动静。

啪嗒,啪嗒。

两颗泪花缀在她身下绵软的绸垫上。

她神色一顿,重又去看被自己拉着手的小鹿,才发觉就这么短短几息的功夫,她的小王妃就从方才被逗弄的羞愤,变成惊恐的面白如纸。

细细的泪痕淌过那张面庞,像是珍珠挂在软蚌肉上,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指去戳,确认柔软度——

真要这样做了,会吓到打哭嗝吧?

沈惊澜脑海中冒出如此猜想,一时间有些无奈,她见过无数乾元、中君,也见过不少永安望族藏在闺中的娇女,却没见过比自家这个更胆小的了。

约莫是她沉吟太久,被吓哭的小王妃咬了咬唇,声音里带着鼻音,小声道,“是我错了……”

她不该之前趁着岐王昏睡就演那么多以下犯上的戏,她甚至还有一天晚上拿沈惊澜当自己吵架的练习对象,刚才更是在她的面前编排自己的地摊话本子。

接下来被拉下去的是不是轮到她了?

叶浮光穿越前后都没遭过打,光是想想就快崩溃了,甚至无师自通地想明白了之前郁青暗示她的眼神,改口道,“是妾、妾身的错……”

若非沈惊澜握着她的手力度足够,这会儿叶浮光已经滑跪下去了。

才刚醒,就当着一众人的面开始整顿王府规矩的岐王此刻神色莫名,像是想笑,终究又收住了,定格在浅浅的无奈里。

她放下已经上完药的玉勺,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本王不罚你。”她说,“别哭了。”

叶浮光登时使劲吸了吸鼻子,因鼻音所致,声音变得黏乎,小声叭叭,“她、她们也不是故意的。”

沈惊澜却不为所动,片刻后只道,“吉祥如意是你的人,本王只教这一次,无论如何,日后不可让她们骑到你头上——”她是指如意拿外面的美食引诱叶浮光写话本的事情。

“此次可免重则,却不可无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