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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现更多的幻觉。

一片红色。

覆盖了她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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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浮光眼神失去焦距之时,唯有苏挽秋能察觉到,原本在室内几不可闻的山茶花味信香,俨如察觉入侵者,逐渐变得浓郁起来。

从她所在处望去,原本静雅的内室间,陡然有一植株拔地而起,枝蔓虬结,浓绿光泽的叶片由浅渐深,球状花苞渐次开。

一团团,一簇簇。

深红花瓣里,金黄花蕊似眼,它们像无声凝视她的士兵,以至靡靡茶花竟生出肃杀之意。

仿佛也要拿她的血,再涂一朵红花。

苏挽秋被这诡异的艳丽景象逼得后退一步,恰好走出岐王气息覆盖处,惊疑不定地想:

沈惊澜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救谁?

一个糟蹋她的废物!

叶浮光忽然打了个喷嚏,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按住自己的右手,想起之前被赶出来、叶渔歌让她别再接触那个地坤的信香时,正想松一口气,就察觉到了更浓郁的山茶芬芳。

她立即转头去看。

床铺里的人依然沉睡,可那些摇曳的茶花味道并未收回。

比起她不能再靠近苏挽秋的信香,沈惊澜更严重些,今日她看病的闲谈间,叶渔歌随口提及,那个偃刀脉,热毒至深,皆不可催动气血,若是乾元或地坤,更不可刺激信腺。

这只会加速死亡。

叶浮光神色逐渐惊恐。

……

在原著设定里,叶浮光这个炮灰实属信香极弱的类型,即便少时化作乾元,信香味也不足被记载,因为连同类与地坤都鲜能辨出她的气息。

叶荣亲自把过她的脉象,认为她是信腺过小。

总之,原主因为这似天阉的毛病,有一段时间很为难过那些青楼里的妓子,偏要点地坤,而且要每个都来描述她的信香味道,越是没有、越是因此而变态。

这对现在的叶大学生也造成了困扰。

因为其实乾元的信香,是能够安抚地坤的,这两者设定本就般配,乾元能勾地坤的信期,也能将地坤的信香压下,地坤也如此,信期能引乾元情动,亦能在情期安慰乾元的不安。

妈命关天时——

叶浮光想起来原著里,沈景明后期有一次被人暗算、封了筋脉,却正好赶上苏挽秋的信期,情急之下,拿剑划破了信腺的位置,迫使那味道散发出来,安抚对方。

沈惊澜刚才怎么说也是误打误撞地救了她。

按说做人该有良心。

就是这良心,有点痛、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