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韶筠挨在冯钱钱肩膀上,轻轻叫了一声妈:“我做不到所有人都喜欢我,你不要对我要求那么高。”

冯钱钱侧过身,叫谢韶筠的小名。

“好运。”冯钱钱说:“妈妈叫你跟我回家,你是不是不开心?”

谢韶筠与她妈眼睛对视上,又挪开了,含含糊糊说:“还好。”

“我一直等你亲口说,“你不开心”,但你始终没有说出口,是因为担心妈妈会失望,会责怪你,对不对?”

前头司机看了眼母女两人,冯钱钱没有止住话头,她语气很温和,注视着谢韶筠的目光有谢韶筠看不懂的心疼。

谢韶筠装样道:“妈,怎么这样说,都听不懂了。”

冯钱钱没有给她插科打诨的机会。

声音放的很轻地说:“你醒来第一年新年,爸爸给你压岁钱,你说谢谢。”

“你没有再过生日,老大去年送你一枚骷髅项链,你把项链放到了梳妆台桌肚最里面那一层。”

“半年前,你说想看海,没有人反对,你去了,我感觉你好像没想过回来。”

冯钱钱摸了摸谢韶筠向下弯着的小狗眼,轻声问:“妹妹,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韶筠脸上的表情没有能维持下去,她眼睛里有很酸很涨的东西,于是她把脸埋到了冯钱钱的怀里。很用力汲取冯钱钱身上的味道。

冯钱钱没有一定要谢韶筠告诉她原因,她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谢韶筠的后背,哄小孩子一样对她说:“不说也没关系,你有爸爸妈妈姐姐,我们没有人不喜欢你。”

“那些不喜欢你的人,是因为她们见识短浅。知道吗?”

谢韶筠抱住冯钱钱,她哽咽了一下说“知道了。”

然后双手用力的抓住冯钱钱衣角,紧紧地在她妈怀里,闭上眼。

谢韶筠想,她其实可能没有不幸运,毕竟她自始至终都生活这种家庭里。

而谢光旗冯慈念还有简晴,都将成为她人生里的陌路。

下了车,冯钱钱给谢韶筠买了一块蛋糕,但因为奶油太浓了,又或者谢韶筠这些年,吃到的蛋糕都是池漪特意去北城定制的草莓丝绒蛋糕。

她的胃口被养刁了,坐在机场,她戳着奶油,对冯钱钱说:“我都二十七岁的人,我还吃这个。”

冯钱钱根本不搭理她:“你二十七岁怎么了,你刚才还躺在你妈怀里哭。”

这话没办法接,谢韶筠瞪了她一眼,推着行李箱走到进站口。

结果,她们在候机厅,遇见了谢光旗与坐在轮椅上的冯慈念。

两人穿着很朴素,谢光旗背脊有些佝偻,不再挺拔,冯慈念双腿骨折,打了石膏,坐在轮椅上。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过完安检。

冯慈念先看到谢韶筠的,她神色有些失常,失态的跟谢光旗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