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韶筠在门口拦下他,花费很长时间去把人劝下来,但朱思成的刀刃没能收住,在谢韶筠小腿上留下一道约五公分长的刀伤,后来谢韶筠在小腿上纹了鸢尾花,才叫疤痕淡去。
谢韶筠作为角色扮演任务者时,并没有谢好运的记忆,不过她胎里带来的性格与认知是谢橙和冯钱钱教育的。
冯钱钱把她教育的很好,所以谢韶筠的认知里,家人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没有父母不会爱自己的孩子,同样孩子也要守护父母。
于是这一天拦下朱思成,并向对方许诺,帮他解决困难,谢韶筠从来没有觉得这是一件错事。
然而当晚谢光旗举起鞭子,往谢韶筠身上抽,冯慈念哭着让谢韶筠跪下来给她爸道个歉。
谢韶筠站在黑夜里,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质疑,她一身桀骜问他们:“我为什么要道歉。”
具体当时说了什么,谢韶筠不太记得了。
只依稀知道谢光旗的怒火很可笑,当晚他在出席的研讨会里,一位教授讲了自己最近所带的不成器的博士生,因为博士生将手臂做了纹身,教授开除了他。
几位教授在一起聊起这件事时,谢光旗得知毁掉一位博士生前程的纹身师名字叫“谢韶筠。”
谢光旗对谢韶筠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看我和你妈笑话。
谢韶筠不想跟他们多说什么,对上谢光旗与冯慈念,满目失望的眼睛。
忽然也对他们产生了无比失望的情绪,有时候,不是每一对父母都能做好父母,值得子女去为他们奋不顾身挡下未知的危险。
没有作为谢好运这一生记忆,那一晚,谢韶筠感到无所适从的迷茫。
如今谢韶筠以局外人角度再看待这件事,轻易能明白,她现在对冯念慈为什么一点同情也无。
因为就好比生命最后,谢韶筠脑袋里有那么多名人的教诲,原生家庭给予过如此多充满爱的认知三观,然而最后那些她都抛掉了,她甘愿当小人,抛去骨子里守护父母的认知,也要叫他们也忏悔。
这件事到这里没有结束,那晚雨下了整整一夜,谢韶筠冲出家门。
谢韶筠站在冰凉的雨夜里,打电话给池漪,池漪在第一时间接到了谢韶筠电话。
她当时正在法国科技园参展。
电话立即被接起来,谢韶筠根本没有反悔挂断的机会,听到池漪声音从电话线里出来的那一刻,谢韶筠鼻子泛酸,她压抑着情绪,佯装无事开玩笑说:“池漪姐姐,我难受。”
谢韶筠很少会喊池漪“姐姐”,她叫出这个称呼,大多时候,是因为不想将自己更为幼稚的一面展示在池漪面前,因为池漪是情绪稳定的、聪明的、成功的那一类女精英。
相比之下,谢韶筠太普通了,好比一只小狗,站在一个巨人面前,那种攀登不上的高度,会令她有种天然的自卑与望而却步感。
所以谢韶筠从来不会把这一面展示给池漪,她用语调吊儿郎当的语气,掩饰这一刻软弱的情绪,竭力不让自己的不成熟展现在池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