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想理渣男!”宋听水眸潋滟,弯腰在长廊尽头的石阶上坐了下来,鼓着腮帮子揪了一根从石缝中长出来的野草,仿佛在揪某人的脑袋。
“渣男?他渣你了?”许陶宁很是不解。
他们几个是一起长大的,许陶宁只见过程逾白处处护着他的小青梅宋听,从没见程逾白亲近过除了宋听的异性,洁身自好,怎么就在宋听这落了个“渣男”的称号呢?
“我才不可能被他渣,”宋听低着头,手指捻着野草,绿色的汁液沾在似葱白的指尖,语气满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他就是渣男!”
“我的听宝说渣就是渣,”许陶宁察觉到闺蜜不高兴了,和她同仇敌忾,“早知道我就不去蹭珠宝设计的公开课了,那个教授一直夸程逾白,说他是个天才,我看才不是呢,惹我们听宝生气,肯定是个蠢材,大蠢材!”
本来心情低落的宋听因为这句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也太偏心了。”
“那必须无条件偏心听宝啊,”许陶宁见宋听笑了,立马转移了话题,“听宝,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回国给你带。”
宋听说想要当地特产,又和许陶宁聊了会才把电话挂了。
通话结束,耳边静下来,心头莫名有点沉,宋听扔掉手上碾碎的野草,可指尖绿色的汁液却擦不干净了,在粉嫩的指腹上有些突兀。
宋听拍了拍手起身,趁着太阳还不晒,她想在灵慈寺转转,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废弃的殿宇外,带绿色铜锈的殿门被一把大锁禁锢住,广玉兰宽大的叶片探出墙头,但她记得从前这里是开放的,她还来写过生,是程逾白带她来的。
虽然去澳洲留学的四年里她很少回南城,可她在南城待了十八年,遍地都是她……和程逾白的回忆。
许陶宁的教授没有说错,程逾白是个天才,珠宝设计天才,他从小就展露了超出常人的设计天赋,十六岁就在珠宝设计比赛中夺得魁首,打败了一众比他大一轮的珠宝设计师,名声鹊起。
宋听艺考前总喜欢黏着程逾白,让他陪着去写生,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他们哪里都去过了。
程逾白大学毕业后创办了pr珠宝,推出由他亲自设计的十八件珠宝【青梅】系列,一面世就掀起了一阵浪潮,畅销海内外,成为爆款,将pr珠宝带上了珠宝设计界高峰,引得无数粉丝追捧,满心期待他的新作品。
这一期待,就是四年,可程逾白再没有出过新的作品,众人对此猜测纷纭,以致于四年过去了,【青梅】系列珠宝的价格被炒的翻了十几倍。
青梅、青梅,那时她也想,他们之间也算青梅竹马吧?
这个命名,和她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吗?
毕竟她曾亲眼见过那一件件作品是怎么被程逾白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勾勒出来的。
风穿过竹林,殿宇四角飞檐下的檐铃,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清脆悦耳。
宋听回神,蜷缩起手指,将沾着绿色汁液的指尖藏进了手心,唇畔露出一丝苦笑,要是那天谢师宴她没让程逾白来接她,也许这个问题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