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往前踏入几步,便陷入了黑暗里, 只有前面火把微弱的光亮。
地牢里潮湿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刘义捂着口鼻,跟着士兵往前去。
弯弯绕绕不知道拐了几个弯,来到一处牢门前。
“只有一刻钟,刘大夫麻烦快些。”
刘义点头哈腰的表示感谢,还悄悄塞给士兵一把铜板。士兵满意的离开,刘义赶紧看向牢房里的阿炎。
被关了这么多天, 阿炎早就没有之前的少年意气风发,他披头散发的靠在墙边,双目无神,若不是胸膛在动,怕会被旁人误会为已经死了。
“阿炎, 阿炎,是我啊。”
刘义凑在木质栏杆缝隙喊人, 阿炎竟然不应声像是没听见。
刘义弯腰捡起一块指甲大的石子朝着阿炎扔过去, 阿炎像是上了锈的铁人,极为缓慢的转过头。
“义哥。”
阿炎哑着嗓子喊人,刘义哎了一声,眼睛湿润了。
他和阿炎认识了很多年,俩人拜在一个老大夫门下,算是同门师兄弟。后来阿炎走了,这才许久没联系。
直到这次来晋城支援,二人重逢。
那几年刘义不知道阿炎在哪, 直到这件事爆出来,阿炎才和他吐露实情, 原来阿炎的妹妹丢了,他这些年一直在找妹妹。
阿炎说,“以为是人贩子拐跑了,我就一条街一条街的找,一年一年的各处跑,盼着哪天在街上碰见个小女娃,她哭着跑过来叫我大哥。”
可没有,没有妹妹的任何消息。
后来,阿炎才知道妹妹让蛮族人掳走了,他们用妹妹威胁他做事。
“义哥,”阿炎受了军棍,爬过来的时候,屁股上血液变成了黑色,衣裳破烂,能瞧见里面的肉也在溃烂。
“我后悔了,义哥。”
他爬过来之后,刘义拽着他的手,再也忍不住哭了。
“你好傻啊阿炎,你……”
刘义说不出话,事已至此,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呢,谁也救不了阿炎了。
“是,是我的不对,”阿炎像是身体虚弱,说一句话就要停下喘口气,“我不该叛国做内奸,但我最后悔的是,那天小兰说去山上采药,我怎么就没跟着去。”
悔意像是一把钝刀。
但依然能刺的阿炎心脏血肉模糊,疼的他想呐喊。
“如果那天我跟着一起,说不定我们晚上可以照常回家,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阿炎哭了,流下的泪是掺着血,两道泪痕往下流,痛不欲生。
“我恨他们,可是我想要救妹妹啊。”
顿了顿,阿炎抬头问刘义,“义哥,你说我妹妹现在在哪,她过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