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年岁小身形瘦弱的士兵,整个手都肿起来,如发面的馒头似的,刘义握住他的手, 问道:“疼不疼?”
小兵声音还带着少年感,“刚开始可疼了,但现在没什么感觉。”
刘义放下他的手,身上最后一点冻疮膏全部给他抹上,嘱咐道:“别洗手, 把这只手放在怀里揣着。”
小士兵憨笑:“多谢大夫。”
他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少数,军中士兵补给太少, 连厚实的衣服都穿不上, 只要露在外的肌肤,就没有好地方。
脸上一片红,起了一层白皮,严重的整个脸都肿胀如猪头。
刘义不忍心,医者心怀仁慈,他是从别地赶路来此支援,怎么也想不到晋城竟然山穷水尽到如此地步。
早知道这样,他就该背个篓子, 多装点药,能救一个是一个。
哀嚎声阵阵, 有站岗的士兵直挺挺的倒下去,被人利落的抬走,又换了旁人继续站岗。
上面迟迟没有采买的消息,士兵们的棉衣棉被还没有着落,这样下去,怕是要倒下一大片。
不是敌人攻击而受创,竟然是这种情况,叫人如何不悲哀?
刘义缓缓看了一圈,见有的士兵点了堆火取暖,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咬咬牙,刘义去了大夫们的房间。
“什么?出去城外取樟树油?”
头发泛白的石大夫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
“之前都说过了,城外十里的那片樟树林去不得啊,野兽不少,还有蛮族人时常出现。”
刘义据理力争:“可是现在缺这味药,冻疮膏做不出来,士兵们怎么办?”
石大夫道:“缺药有缺药的做法,药效折半而已,能用就好了。”
樟树油乃是最重要的部分,如果没有,这冻疮膏的功效微乎其微。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讨论,还有人说道:“这是主将该考虑的事情,我们大夫只要做好本职就好了。”
“是啊,他们派兵过去不就行了吗?取回来咱们一起做,很快就能做好。”
所有人都在说,但没一个人愿意付出行动。
刘义等不及了。
若是早点取回樟树油,就能早点让士兵用上,所以刘义收拾好东西,打算自己去。
回屋后刘义告诉同屋的阿炎他要出去。
阿炎站起来,也开始拿东西放在竹篓子里。
“阿炎,你要干什么?”
之前马车侧翻,致使阿炎胳膊骨折,后腰也受伤了,将养了这些天才能起床下地。
“义哥,你是去城外吧?我同你一起。”阿炎回答道。
“你不能去,你身上的伤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