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没有窗子,只有微弱的烛火,甚至都照不清整个牢房。其他牢房里的人或哭或骂,暗色里将人心底的恐惧放大。
在这样的气氛里,阿烟也是怕的,她缓缓蹲下身子,用两只手环抱住自己,就像这样可以带给她安全感似的。
从没有哪个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如此的孤独。杏眸里含了泪水,无声的往下掉,她想,她是不是做错了。
南疆和大历,太不一样了,在南疆她不会遭受异样的目光,更不会被指责给人下蛊。
眼睛眨了几下,泪水很快就将她的袖子打湿,她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
祖父说她太爱哭了,阿烟觉得祖父说的对,她也不想哭的,可是忍不住。
蹲着时间太久了,阿烟腿都麻了,一个没注意直接跌坐在地上,她索性也不起来了,直接抱着脑袋呜呜哭起来。
“小姑娘,别哭了,”旁边牢房里有个中年男人道:“既来之则安之,对了,你犯了什么法?是不是偷钱了?”
那人走近几步看阿烟的穿着打扮,摇头道:“ 不像是,难道是与人私通?”
啧,那个中年人看阿烟的目光轻视起来:“哭也没用,等着吧,过一会就会有人来提审你,要是你不招,说不定还要挨板子。我劝你有什么都赶紧招了,免得被打的血淋淋的遭罪。”
这人似乎很有经验,他退回去接着躺在稻草上,不过是面朝下。透过脏污的衣裳,能看见他后股处一片红色,一看就是挨过板子了。
本来阿烟就害怕,听他这么一说更怕了,紧紧环住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阿烟想,她没杀人,如果他们不信,执意打她怎么办?也曾听闻屈打成招的事情,难道如果她不松口,会一直打?
想到这,阿烟往后踱步,将脑袋埋在双臂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朝外看。
这里太暗了,只能看见地上影影绰绰,像是好几个人来了。
牢里又响起喊冤的声音,震的阿烟脑子发空,甚至不敢看外面,索性闭眼蜷缩在一起。
脚步声停了,有人开锁,再然后就是牢房门打开的吱嘎声。
阿烟的心也随着开门声颤了颤,将自己搂的更紧。
就在这时,有人叫她的名字——
“阿烟。”
声音低沉,熟悉到听见后阿烟甚至不用思考就立刻起身,朝着对方扑过去。
“阿烟,”风尘仆仆的秦王刚策马归来,他弯腰长臂伸展,接住跌跌撞撞的小姑娘,将她搂个满怀。
小姑娘低低的啜泣声让他心里疼的厉害,他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像是哄着猫儿似的,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