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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堂 青衣呀 1809 字 2024-01-03

不想女皇摇头,“什么爱不爱的,朕本就不喜欢青金。”

帝王心术深不见底,三皇五帝怎么治国他不知道,至少女皇什么都不信,唯独信她自己。

张易之受益良多,打从心眼儿里没把佛指当做要跪要拜的神物,只不过借势暂用,待事情了了,埋回地宫便是,但他不肯细细教导武三思,把手收回来,轻轻负在背后。

那高颅白面的怪人立时出手,刀尖一横,比在武三思腹部。

他不情不愿地交出佛指。

张易之接来往手上套,咦了声,“竟是将好。”

又吩咐,“禅杖你送回去,有真有假方糊弄得过去,全换了假的,提防老秃驴事前闹起来。”

武三思道是,“快五更天了,待下朝,小王去九州池向您说明用法。”

张易之低头摆弄着,越看这小玩意儿越喜欢,随口道,“暂且不必,我另有几桩事情要设法办了。”

想起上回答应武三思的话,和声道,“梁王放心,魏元忠一走,请立国公的折子便能递上去了。”

打散了中枢再行事,亦是两人早早商量好的,武三思顿时笑意盈面,愉快地拱拱手,交代了下属几句,便自离开。

张易之有爵位,但控鹤府监品级不高,不上常朝,唯大朝会方列席。

离坊门开启还有一段时间,他百无聊赖,坐在院中吹风,正是天光渐亮的时候,天地间弥漫着浓重的雾气,树影人形似敦在水中,动动便漾出一圈晕影,群雄白衫垂地拖曳,直如奈河桥上。

抚着佛指,他没话找话地问阿喃,“并州那一仗,打得很辛苦罢?”

他是张仁愿麾下逃出来的散兵,并州之战武周惨胜,艰难杀敌三千,张仁愿聚集敌尸,封土成十丈高冢,虽是扬名域外,但那场面血腥难闻,惨不可言,观者无不落泪。

经此一役,他宁死不肯再上疆场,逃回关中,拿西域香料行贿,重买了长安户籍,就投在宜阳县。张昌宗在仪仗中挑选举事的首领,看中他刀法凌厉,性情冷漠,着意提拔到身边,他默然领受,一个谢字都没说过。

他说还好,“小的不善拼杀,跟在后头养马,听说前线人死的太多,顾不上捡伤员,忽地静了两天,跑回来好几十匹马,都是认得路自己回来的,背上插着一丛丛箭,有的腿瘸了,一进营地滚在地上。”

张易之听进去了,讶然问,“瘸腿的马还留么?”

阿喃不耐烦地看他一眼,这问题有点多余。

“杀了啊。”

张易之看惯了漂亮面孔,越瞧他畸零的长相越喜欢,撑起下颌打趣儿。

“可你方才吓得梁王腿抖。”

阿喃淡淡摇头,“他不是怕刀,是怕小人不怕死。”

——铛!铛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