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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堂 青衣呀 1795 字 2024-01-03

“以棱镜之光线折射解释经文,确是小僧首创,若能为施主种下因果,那回入宫便不算徒劳,然郡主伪造禅杖,助府监发扬□□,却与沙门初衷背道而驰。”

瑟瑟听了不乐意,扭头奚落他。

“不用假的,难道用法师那柄真的?里头人多手杂,尽是些疯子狂徒,万一跌烂了智慧珠,或是扔进火里烧了,我可赔不起。”

一句堵得法藏说不出话,围墙上搭了张过墙梯,武崇训怕瑟瑟腿软,撇下法藏去托举她,瑟瑟犹在喋喋不休。

“我虽不信,却知道沙门里甭管哪宗哪派,都讲究个成年后再受戒,以免信徒一时冲动,过后懊恼。譬如法师自家,九岁开悟,十六岁燃指供佛,已然声名远播,不是直到二十八岁方才受戒么?里头那些人——”

她两手原已搭在梯子上了,说到这里便又驻足遥指。

多亏武崇训了解她,抢先一步把她手压回去,“边走边说。”

瑟瑟裙子窄,抬两下抬不起来,索性提高了挽在手里,便露出鲜红的窄脚长袴,法藏避之不及,慌忙垂首默念佛号,她噔噔两步翻了过去。

然后琴娘,然后法藏,然后武崇训,末了是朝辞压阵。

法藏心烦意乱,落地时脚底一歪,扑通伏在墙上,双膝重重一痛。

他吓了一跳,年纪大把,可经不得摔跤,举步又觉脚踝刺痛,正在踌躇,琴娘回头问,“法师扭着了么?”

他忙摇头,“无碍,无碍。”小心翼翼提步走走,还可忍受。

翻出来便有一辆堂皇大车,两匹马雪白骏马拉着,富贵招摇,熏得玫瑰香冲鼻,前后仆妇小厮十来个簇拥,仿佛睁眼的瞎子,都瞧不见郡主从坊墙降落,还如往常在大街上,提个脚凳来接。

丹桂瞧见灰头土脸的法藏也无异色,两手毕恭毕敬伸到跟前。

“请国师解了罢。”

法藏顿了下,不明所以,再见她鼻翼轻轻抽动,简直大窘。

原来那抹布是为遮掩光头,临时从厨房捞的,寺僧不沾荤腥,可是日日磨豆腐,抹布浸了豆汁,发酸发臭,还真近不得贵女的身。他讪讪抹了递给丹桂,瞧她转手扔在路边,银蕨又端花水来,洗了帕子替他擦头。

他浑身不自在,终于丹桂请他上车,方坐稳便听瑟瑟痛骂。

“那些市井无赖之徒,被府监引着,庵堂寺庙里开娼寮,养小戏,赚几个污糟钱,发起财来忘乎所以了,又想长生不老,这才信了邪门歪道。法师便要普度众生,难道还度这种人?”

瑟瑟语速越来越快,急于说服他,尽快了结这场乱局。

“内中有人父母早亡,家无余财,他又懒散,又软弱,烂泥扶不上墙,扛大包爬不起床,瞧别人成家立业好热闹,他恨不得一拨轰全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