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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堂 青衣呀 1870 字 2024-01-03

“两难之时,奴婢为替您摘开嫌疑,奔走劳碌,放任永泰郡主气血逆流,死婴坠胎。若是奴婢在她身边,兴许便不至于此。”

顿一顿,自嘲地苦笑。

“这是事后追悔之语,奴婢并非妇科圣手,守在榻前,亦无可为。”

看瑟瑟眉目变色,坦然道,“至于太孙,阿娘亦有此考量。”

瑟瑟死死咬着后槽牙。

这宫廷真是一团黢黑,她自以为算到底,算到尽,用了漫长的三四个月细细梳理,总能备尽详细。

谁知司马银朱一开口,便又推她往深井里跌几层。

“你,你们……”

瑟瑟憋得喘不上气儿,呼呼扇动鼻翼,热天午后,本就难耐,呼吸黏腻得仿佛溺水,她也真是被困住了,二姐的遗愿该她来完成,可倘若世上没有她,她们没有别人可选,就会竭尽全力救二姐。

“太孙并郡主的棺椁,寿衣,随葬首饰、器物,皆大大逾制,太孙着太子服饰,郡主着公主服饰,圣人眼皮子底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司马银朱并不耐烦等她再三揣摩,扬声直道。

“如若太子不能登基,或是太子登基前被人掘开坟墓,嘿嘿!”

瑟瑟吃了一惊,万没想到琴娘所为,并非出于韦氏爱惜女儿,而是司马银朱逼李家骑虎难下的手段。

吊唁时她太过伤心,不曾细看,方才抱阿漪摔盆,亦是匆匆一瞥,宗室器物总是描金画彩,花样重重,所谓郡主与公主的分别,太子与太孙的分别,仅在几条龙,几个爪儿上,不细看压根儿看不出。

她沉下脸,难得搬出主上的态度咄咄责问。

“东宫长史从不视事,我李家内外皆是女史周全,要犯死罪,大家一条儿藤上连着死!女史这损人不利己的主意,是冲谁?”

第180章

“大家一条儿藤上, 为什么非得连着死,不能连着一飞冲天?哼,奴婢生不逢时, 三年来遍寻两姓,欲求明君而不得,退而求权臣, 又不得!”

司马银朱口气生硬,全是良禽无木可栖的埋怨。

瑟瑟听她一口气否定了二哥、二姐并自己,又是替他们不值, 又隐隐想到,如斯惨案,可不正证明了女史判断之准确?

二哥之死, 固然有女皇年迈多疑、张峨眉阴毒嫉恨的前因, 又有她和武延秀不分轻重、授人以柄的引子,但归根到底,还是他自己满腔热血不知掩饰。

于国朝,更是险些断送了张仁愿这样的老将……

“二哥?”

她悚然一惊,涨红了脸, 难以置信地瞪视司马银朱。

“二哥拼命辩解绝无豪赌,不惜开罪圣人,是为了……是为了……”

司马银朱慢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