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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堂 青衣呀 1907 字 2024-01-03

骊珠跟在后头,闷得直翻白眼,没开春就闹腾成这样儿,难怪六哥叮嘱,猫比狗麻烦,年年叫春,躁皮麻脚地不安生。

“要说巧,还有一桩!阿姐与杨娘子重了一个字,可见注定做师徒的。”

琴熏道,“我这个是大名,师傅是闺名,恐怕算不得重了?”

几人都不知道琴娘的大名是哪两个字,浮梁又想起一条。

“说到‘琴’字,头先授衣节,各衙署放假,独春官忙,奴婢去外书房,见几个员外郎坐在院里喝茶,有人把‘琴’字写在方胜上,与郡主的‘瑟’字并列,瞧着很像。”

骊珠道,“本来就是一道儿的字,所以有个词叫‘琴瑟和谐’。”

“对对,念着也好听,员外捋着胡子道,郡马艳福不浅,左右手包圆儿。”

骊珠还愣愣的,琴熏已解过来,呸了声。

“这些人,上长官家里办差,还敢胡乱议论,真是该打!你还与他们说笑,人家知道你是我的丫头,愈发兴起来了。”

又道,“杨夫人四面攀亲,师傅闺名儿漏出来就罢了,郡主的怎么也被人知道了,编出这些瞎话,有鼻子有眼儿。”

浮梁说不碍事的,“杨娘子爽朗大方,郡主也是明白人儿。”

琴熏道那可不一定。

“谁听见心里都得留根刺儿,快别说了,尤其在家,闹得师傅住不安生。”

浮梁顺着道,“也是,下次奴婢撞见就教训!”

“那也不好。”

琴熏想了一回,“你再听见,替他们关上门,不然传出去,说是我的丫头出头拦,也古怪。”

骊珠皱着眉头不明白。

“就是我们家才拦呐,三哥钟情哪个,谁比我们知道底细?照我说,先喝骂两句,再告诉二伯,胡言乱语的,年底评个丙等,打发出京,瞧谁还敢说。”

“咦?你倒是个厉害的。”

琴熏登时笑了。

“人家辛辛苦苦做个官儿,犯下过错,也不必往死里责罚,譬如往后你要当家做个主母,约束奴婢官妓,也当如此。”

骊珠嗯了声,不大听得进,琴熏便指她手里挽的藤篮。

搭在面上的红缎子叫风掀开了,露出许多首饰,乌木梳子也有,压鬓也有,鱼骨磨的花钿也有,几朵大红通草牡丹,傻大粗苯,热热闹闹,都不值钱。

“你厉害,把这个照六哥脸上砸过去!“

琴熏拈起一串细米珠穿的长耳坠子在风里抖搂。

“这样货色,别说王府千金,宫里三等宫人都不屑一戴。”

“那不一样!”

骊珠很护短,抱着提篮往边上躲,“这些是我做的。”

琴熏不稀罕,一把掼回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