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觉得这主意欠妥。
“总之冤有头债有主……”
“三哥说的轻巧!”
武延秀冒冷子喊了句,拧着眉义正词严。
“陈金水吃我魏王府钱粮,不该对主子尽忠么?当年圣人打杀相王,太常寺有个乐工叫做安金藏,拿刀子剖出心来为他辩白,这才是赤胆忠心的好奴才。再说,两位堂伯当真与咱们一条心么?那时他们人虽不在,京中总有亲信眼线,闻知阿耶出事,竟一声不吭,全当不知道!”
“可不是!”
武延基心头火起,有些话憋了好久,实在不吐不快。
“阿耶死的不是日子,拖累了立储的好事儿,圣人不高兴,这都没错儿!可到底不曾给他定下罪过,停灵许久,既不发送又不吊唁,我是困住了手脚出不得声,他们呢?!脖子一缩,好赖由我们去。”
武延秀也道。
“皇命不敢违抗,家家都有难言之隐,你我又能如何?”
兄弟同心,好比两根细麻绳拧成了索子,他们齐声痛骂的,哪里是隔房的武攸宁、武攸宜?分明就是本该同气连枝的梁王府。
武崇训面上红一阵白一阵,试图解释,但事实俱在眼前,根本无从解释,说来说去不过‘自保’二字,话一出口便是生分。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装听不懂。
“自来武将出了京,便不能与旧部联络,尤其忌讳刺探朝廷机密,这也是撇除嫌疑的意思,并不为他们姓武,便可以为所欲为。”
“照章程自然如此,可三哥,将心比心,来日若是你在外领兵,老婆孩子在京卷入谋逆大案,你不刺探吗?”
武延秀哼了声。
“漂亮话哄外人罢了,咱们自家兄弟,还扯这些?”
武崇训眉头皱紧,恨他句句不饶人,又恨他什么忌讳说什么。
武延秀又道。
“不提堂伯,倘若圣人当真……想欺瞒也难,总要留下蛛丝马迹,这事儿只能从下往上查,你们不敢动,大不了,我去捉他回来问问明白,都有谁,畏惧强权,谋害了我阿耶!”
昂首正色向武延基激将,“大哥,干不干,你说了算!”
“合该如此!尤其是动手的那个,一定要揪出来!”
长长一番铺垫,武延基自然舍命跳上战车,激愤地与他击掌。
“你们两个,过过脑子!”
武崇训发急,一手一个摁住肩膀。
“万万不能惊动太子!”
“三哥怕什么?”
武延秀不屑地拍掌抹掉他手指。
“怕郡主参与了么?还是怕牵累了梁王府?”
轻飘飘挑起眼梢,睥睨着堂兄,堵得他无话可说。
“不妨,你只当今日没来过,没听见,要杀要剐,是我们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