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低下去,“还上手验了货,这不公道呀。”
“你——”瑟瑟脱口惊叫。
武崇训不依不饶,俯身贴近她滚烫的耳垂,热气直钻进去。
“明明是你先绣鸳鸯送我的。”
当着她面解开衣襟,迎着她吱吱啊啊乱叫,从贴心口处掏出块绉纱帕子。
瑟瑟一瞧见这个,腾地往后大退了一步,毛都炸开了。
“你丢了帕子,敲锣打鼓地嚷起来,唯恐我不知道?”
武崇训面上笑意愈深,往常温良敦厚的人,竟也浪荡得起来。
提着帕子抖给她瞧,许是常用常洗的缘故,已是半旧了,正中绣了对并头交颈的鸳鸯,角上还有字。
“你还落了小名儿,允我唤你——瑟瑟。”
“绣着玩儿的,不当心卷在豆蔻的活计里头……”
瑟瑟眼睫连闪,开口已是带了哭腔求饶。
“本来以为缝太死,表哥没瞧见,这暖袖都摘好几个月了,怎么又提起这茬儿?请表哥高抬贵手,就当没这回事儿罢!”
她说的轻松,挑起人的火来,管杀不管埋。
武崇训压着火气,不知她在武延基跟前是不是也这样,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单瞧眼下这副模棱两可、欺软怕硬的做派,很是可疑!
但他到底是个男人,风度为重,不能对女人穷追猛打,话要缓着劲儿说,意思到了,剩下的让她掂量。
“跟大哥许了终身,就不管别人的死活啦?”
武崇训把帕子塞回怀里,悠然退到窗边,端起白瓷的杯盖儿,慢条斯理刮了刮茶末儿。
火辣辣的眼波在她身上兜个圈,仿佛验看收回来抵债的玩意儿。
“我的委屈,睡里梦里也说不完,可是只要表妹一句话,就全不算数。”
瑟瑟脸红心跳,不明白他的魂灵怎么被人调了包。
头先那端方的公子去哪了?
那日仗着人多,她佯醉抹上他衣领时,那脖子烫得能烤鱼片了。
一尾莲舟划过花厅,撞出满池重重涟漪,湖面像铺满无数金刚石碎屑,闪烁得人眼花缭乱。
“我,我能跟你说什么呀?”
瑟瑟双眼上下乱飞,声音细泠泠往他心窝子里钻。
“我说了又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