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说宝珠去了杏花树,知道准去她的书屋里了。也没叫众人跟着,只带了苏培盛和茯苓去了杏花树。
已是春末,园子正是绿肥红瘦时。
天色已晚,暮鸟归林,花落飘零,一时竟有些幽情别意在里头。
宝珠正在杏花树的三味书屋里,临窗而坐,看外面池中新荷点点,却觉有些寂寥在心。
伸手拂过面前案上古琴,琴声泠泠让人更觉空寂。
听得有人前来,宝珠透过窗子看到是胤禛带着苏培盛和茯苓来了,本已稍为平静的心情竟有又些生起气来。
你又来做甚么,不是气乎乎地走么嘛!
知道胤禛要进来了,宝珠倒先开了口:“万岁爷止步吧,没得过了病气给你。”
听得脚步不止,宝珠不由更是气上心来,“说了不见,你还是走吧。”
胤禛住了脚步,一时也有些脑了,自己来来回回地折腾,竟得你这样的冷言冷语。
上回也是这样,只听别人说的,竟不听我说一点。
这算什么!就是定罪也要听人陈述一二吧。
胤禛一拂衣袖,转身便出去了。
“万岁爷,主子爷……”苏培盛赶紧跟上劝慰几声,“娘娘这不是病了嘛,您来都来了好歹也和娘娘说话呀。您这什么都不说,娘娘她也不明白呀。”
宝珠在屋里听苏培盛这样说,一时心想,这人竟不如旁人明白。
茯苓也在屋里劝,“娘娘,皇上他连日奔波,今儿都来看您两趟了,您就这么不见,可有些……好歹也体谅下下主子爷……”
胤禛听茯苓这样说,心道,别人都知的道理,宝珠儿竟不管这些,而你好歹也是后宫之主,一生气就这样走了。
一时间两个人心里竟都觉对方不明白自己起来。
可惜旁人的劝也是白劝,宝珠打定主意不见,胤禛一走了之。
这两个人倒像孩子似的别起劲来。
第二日早朝,上朝的大臣们都觉察了皇帝今儿心绪不佳,虽说平时也是冷着个脸,可今日更让人觉得冷若冰霜。
大臣们上的折子都被驳了不说,就差被指着头皮骂了。向来混不吝的锐亲王允禟也看出来了,四哥这不高兴呢,不能惹。
下了朝大臣们都散了,廉亲王、锐亲王和怡亲王哥仨走在最后。
老九允禟捣捣八哥的胳膊,“八哥,你说今儿皇上怎么了?那个脸哟,拉得给个……”
“你又在胡说。” 廉亲王截住他的话头,怕他把难听的话说出来。
怡亲王十三也纳闷,要说四哥这么沉得住气的人,得是多大的事把他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