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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地而坐，朝夷神将那个孩子拥在怀中。

她的身体逐渐趋于透明——神明并非人类，没有血肉之躯，是更加浓郁纯粹的神力的集合体，当然也能够被久须本奈奈的术式吞噬。

如果她自愿的话。

一下下抚摸着人类女孩的发，力量被窃取的虚弱被污秽侵染的痛苦，都让朝夷神的行动变得迟缓。

她有很多机会反悔。

可当她看着这个依恋地拥抱着自己的小小人类，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很多很多张脸。她吃力地回忆了很久，终于想起了，最开始出生在白川乡的第一位“久须本”。

……原来是那个人的后裔啊。

“你的眼睛，和久须本，生得很像。她……是我的，第一任，巫女……她的一生，是幸福而圆满地，落幕的。”

由于太久没和人交流过，朝夷神自言自语时也断断续续的。

知道自己体内此刻糅杂了太多污秽和诅咒，人类绝对无法不受半分影响，可已经算是半个堕神的她，也无力再驱动神力净化。

朝夷神只能用最后的力量，护住这个孩子的灵魂和心脏，让她不至于彻底被诅咒侵蚀，变成咒灵受肉的容器。

可即便如此，想要在这样的世界活下去，也是会很辛苦的。

“抱歉，好像……没办法，再为你赐福了。”

拨开女孩额前的发，朝夷神在人类的眉心，低头落下祝福的吻。

“努力活下去吧。”

久须本奈奈不是她的信徒。或者说，在这个时代，想要靠自己掌握命运的人类，早就已经不需要神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