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笠原花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又什么都没在看,只有耳边源源不断的声音裹挟着腥涩无比的液体一点点钻进她的大脑,将眼耳口鼻还有所有的感官都笼罩上一层附骨之疽般的森寒。
那声音还在继续说着,像把钳子强硬地扒开她的耳膜,硬生生地将钢针穿刺进最深处。
“搭档这么长时间却没有发现他身份的惩罚之后再清算,记住你在组织存在的唯一价值,不听话的武器只会被舍弃。”
“现在,去杀了那个卧底,格拉帕。”
黑暗中,小小的身影蓦地站起,还残留着余温的毛毯滚落到地上,却没有人会把它捡起叠好放回沙发上。
“……明白。”
在沉默两秒后,再次出声的小笠原花言简意赅道,声音中只剩下无机制的冷漠。
朗姆满意地挂断了电话,发来了一个定位。
小笠原花看着那个正在不断移动的红点,握着手机在原地如雕塑般静止了片刻,随后像是突然接通电源一般猛地向玄关迈出一步,却被脚下的毛毯绊了一下,狠狠地摔倒在地板上。
什么啊,不是说一会儿就会回来吗﹖
那你为什么越走越远了啊苏格兰。
身体好沉。
地板冰冰凉凉的,突然从身体最深处渗出的疲惫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十分迟钝,小笠原花眨了眨眼,撑着地面缓缓爬了起来,回到房间数着子弹一粒一粒装填进弹夹,将枪套别到后腰。
苏格兰的房间和她的房间并排,门锁着,但只要一发子弹就能轻轻松松地打开。
小笠原花额头抵着门板静默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到玄关,手伸向衣架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那件驼色风衣套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