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织田作的枪口视若无睹,只是直直看向了我,“你倒是个聪明人。”
“神明毫无用处,只是可笑的规训和愚昧的寄托。他试图将所有人纳入驯化的体系下,不信的人则生为异端,是需要被根除毁灭的存在。”他一枪打翻了签筒,“和审判的体系一样荒谬。”
织田作本来要开枪,却被我堵住了枪口。他的目光因为我的动作骤然紧缩,我不得不采用传音的方式,提醒织田作道,“你的异能力不能被他知道,最好只扮演一个身手比较好的普通黑手党。”
他动作未变,只是更紧绷了些。
“让我和这位先生聊聊吧,织田作。”我松开了手,捡起了一根被溅射到我脚下的铁签。翻开一看,是大吉,“你经历过审判?”
“谁没经历过审判?”他的黑袍在风中猎猎着,像是下一秒就要离他而去,“法律审判罪行,而宗教甚至还要求你更多。他们要审判你的信仰,审判你的罪孽。由此外化出来的一整个俗世,甚至要以莫须有的道德和价值审判你的意义。分明……自己都活得像行尸走肉,却还要否定你对活着的把握。”
“既然每个人注定只能被一种命运选择,又只有幸运儿才能活下去。那么没有被这种命运选择的我,之外的一切,对我来说又有什么重要?”他把枪重新对向了我,“你们又有什么重要?”
织田作蓄势待发。因为我的话,他在和自己异能锻造出来的本能对抗。他看到了子弹射出的结局,并强行扼住了自己先开枪的欲望。
“因为你还没有得到结果。”
“有朝一日,所有的其他人无一例外,都会有死刑。幸运儿自己也会被判死刑。你是这么想的吗?”
我承认我在赌。我本来不应该赌的。也许这里没有纪德,没有iic的其他成员;也许默尔索没有后手,织田作先开枪就可以清剿一切;也许他已经坚定了要走的路,早有了应对一切的手段。
但他的眼睛,实在太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