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6日,下雪了。
喻光跃看完雪就走了。
迹部景吾让医生给他打了止疼针,至少让他弥留之际不那么痛苦。
他的头发全部被剃光,手臂上都是凝血不足导致的淤青。
医生说插管会好些但他不愿意,他用他那插满了针管的瘦弱的双手紧紧牵着喻沉影。
打完止疼针没多久,让他在看够了雪景再躺下,心率血氧就降到底了。
死亡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情,沉影看着他逐渐青黑的面色,不再跳动的心脏,迷蒙变灰的虹膜——他眼睛的颜色原本是瑰丽的蔷薇色,漂亮的不得了。
但现在的他躺在了病床上,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没有了脉搏。
沉影一直握着他的手,意识到他体温没有血液的收缩而慢慢变凉,一瞬间就倒在了地上。
她不是晕倒,她是有点脱力了。
倒下之后,她甚至能感觉到有人冲过来把她抱了起来,大概以为她是哮喘复发晕倒,就急着往外面送。
沉影放空了很久,直到被放下才稍微回复了一点意识,开口嗓子就哑了“我没事。”
这种状态怎么看都不是没事的样子,忍足想探一下她的体温,也被她偏头躲开了“我没事。”
她只是,她只是有点难过。
她终于缓过了气,意识和思绪都慢慢回笼,才开始掉眼泪“我没事的……”
有事的,从来就不是她啊。
是喻光跃。
他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
虽然从小在医药世家长大,但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身边的人直面于生死,忍足也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