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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身后的假警察放肆的笑了出来,他像是抓住了织田作的把柄一样加大了拷问的程度。

“只要你能说出[画]的位置,我们立刻就会放了你的同伴,不然的话……”

他这样说着,但其实他并不知道一起被绑来的少年在哪里,发生了什么,毕竟他们从头到尾关注的只有掌握着[画]的位置的织田作之助。警棍重重的打在背上,假警察却发现他审讯的目标根本没有听他说话,他的目光看向了阴暗的门外,那里一片漆黑,但却好像有什么正透过黑暗注视着他们一样。

警惕的第六感发出预警,假警察无端颤抖了一下,他停下了审讯,迈开脚步想要去查看,但那里什么都没有,正当他放下心要继续审讯时,地面忽然一阵颤动,像是炸弹爆炸的声音。织田作顺着声音看去,越过了被惊吓住的假警察,只见黑暗里忽然亮起了一道光,几个神态不一的青年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侦探帽的青年,叼着一根棒棒糖,弯着腰凑近了打量四周,然后走到他面前,问,“你就是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点头。

“这样啊,我们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或许你听说过这个名字。现在,有人雇佣我们来调查《非法武装组织伪装警察袭击市民》的事故,作为受害人,请你配合我们。”

一切的展开都显得那么魔幻,但确实听过武装侦探社名字的织田作沉默了一下,“可以,但是你们要先把我的同伴救回来,他是一个少年,身上缠着……”

没等他说完,一个扎着小辫子的金发少年走了进来,“乱步先生,已经检查过了,这个废弃避难所里已经没有其他活人了。”

话音落下,织田作所有的声音一瞬间停住了。

与此同时,七彩的霓虹次第亮起,夜游的人们晃荡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某些被夜色掩映的角落里,犯罪滋生孕养,熟悉的世界一点点铺陈开,顺着风太宰甚至能听到那些藏在躁动的音乐背后的枪声,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样子,但他再也不能盼望着某天结束工作后,能走进酒馆和旧友碰一碰杯。

因为从今天开始,他的好友会沿着他铺陈的道路走向光明的地方。

走过暗巷,一步一步那栋在树篱后种着凌霄花的公寓,刚要走出去的太宰就被人抓着手拉了回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深秋的冰凉和熟悉的体温抵靠到一起,就像倦鸟归途一样,太宰放松了肩膀,就听到熟悉的有些喑哑的声音。

“会很疼吗?”

他想过很多,想过柊真白会生气会愤怒会诘问,但唯独没想过他会这么问,隐忍的生涩一起涌上喉咙。

“还好吧,也不是很疼。”太宰他沙哑的嗓音没比柊真白好多少,“相比于寿喜烧,织田作煮粥的手艺真是差到离谱。”

骗人。

怎么可能不疼?

太宰他可是怕疼怕得要死的人,但这是他第一次,在言语里正面的谈及从前,谈及和织田作有关的事情。

柊真白顿了顿,没有揭穿。

所有隐晦的情绪都藏匿在黑暗里,不知道过了过久,借着一点月色取暖的少年终于在这样的陪伴中,一点点平复掉翻涌在内心中的愤怒和失意。

“以武装侦探社的实力,想要处理织田作手里的[画]并不难,他们有日政的人脉,而且还很缺人手,所以,只要织田作能顺利入职,那个由假警察组成的非法武装组织就不敢再肆无忌惮的以织田作为目标了。”

柊真白点了点头。这是他们原本的计划,金盆洗手变成邮递员的织田作之所以会被盯上,是因为他独自一人没有组织的庇护,所以上个cd太宰才会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邀请他加入了自己更为熟悉的港口黑手党,而现在,这一次,太宰选择的是另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作为横滨冉冉升起的正义组织,武装侦探社同样可以起到庇护织田作的作用,只是去到了武装侦探社,去到光明的哪一方,织田作就需要为了立场和黑暗的里世界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和当初的安吾一样。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远风呼啸,又过了好一会儿,太宰站直身体,迈开脚步往外走,边走边问。

“那些人你处理掉了?”

太宰没有点明,但柊真白知道他说的是被他二次利用的朝仓社出逃者——在交给中也的朝仓社情报中,太宰隐瞒了一条暗道,朝仓社的首领正是沿着这条暗道出逃,最终找到报复太宰的机会,虽然这个机会也是太宰给的。

柊真白是在离开武装侦探社后,在汇合地点等不到太宰才意识到自己也被骗了,但已经来不及了。他是可以使用异能,将时间拨回到太宰受伤之前,然后暴力截断使他受伤的因素,而且,无论是他还是太宰,心里都很明白如果他逆转了时间,太宰就会放弃借着伤势靠近织田作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