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着自己的力度,轻柔小心,宛如一名英式淑女一样坐到校医室的床上,第一时间从裤兜里掏出一根夹竹桃的折枝。

是的,没错,自从发现夹竹桃离开树干还能保持一段时间的交流期后,西奥多天天早晨去树上折一小段树枝。

他折下来的部位不太长,类比一下,大概就相当于每天从别人枕头上扫几根头发。

“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西奥多语速飞快地问道。

无论是见到阳光时莫名的亢奋、那种轻飘飘的愉快心情、以及骨节突然出现的生长痛,都让西奥多联想到接受照射后快速拔高的植物。

再往深里想想,他前几天忽然发现自己能和植物对话,甚至可以控制毒藤女种下的藤蔓……

难道我和毒藤女一样,其实是棵植物,身体里都有着可以光合作用的基因吗?

西奥多大为震撼。

因为急切,他没顾得上控制手下的力道,夹竹桃树枝当场咔吧一声断为两截。

西奥多:“……”

夹竹桃:“……”

夹竹桃奄奄一息地吐了个泡泡。

“一个谜语:已经死去的生命,怎么还能逝世两次?我是什么?”

“——你是被注销了法律意义上身份后,寿终正寝的杰森·托德。”

西奥多随口讲了个自己刚编的冷笑话:“好了,我们不要打岔了行吗?我真的有点着急。”

夹竹桃发出一声苍凉的叹息。

“虽然我只是一棵树,但你是真不是人啊,哥们儿。”

“你知道吗,我上次看见这个‘每天都要折下一根带着露水的树枝’的桥段,还是在《格林童话》的灰姑娘篇里。”

西奥多扬起眉毛:“以防你不知道,我确实姓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