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立芳以为主子不置可否时,冷不防地,静谧的殿中响起主子讥嘲的嗤笑声。
立芳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窥觑了主子一眼,只见主子那秀气淡雅的容颜,在刹那间变得扭曲丑陋起来,还有一层浓翳的阴郁晦色在主子的眉眼间沉淀着。
熹妃冷笑了几声,嘴角扯起一抹令人寒碜的笑容:“立芳,之前我们是在朦胧的雾里,所以只看到顺妃这朵山茶花。”
“在顺妃前头,还有另一朵强烈得让人晃眼的喇叭花,我们啊要先把这朵喇叭花给除去,才是正理。”熹妃的声音凛冽如霜,俨如深秋中呼啸袭来的寒风。
立芳正握着玉梳给主子理着散开的长发,听到主子的话语,她不由感到一阵心绪慌乱,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
须臾后,立芳才恍过神来,她谨小慎微道:“那主子,我们要怎么摘去这朵喇叭花?”
熹妃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只是把枝头上的花骨朵除去有什么用,要么不动它,要么就连根拔除、永绝后患。”
安宁的寝宫中,钉纹豆形嵌铜琉璃香炉里有清幽沉郁的白烟淡若薄雾,袅袅弥漫逸出。熹妃的神情淡漠得宛如那飘渺的云烟:“现在还不是折花的时候,我们静待时机吧。”
转瞬过了几日,皇帝起驾东巡,以熹妃为首的几位妃嫔,纷纷盛妆丽服,相随圣驾之后。待圆明园清空一半主子后,太后娘娘的凤驾也随之启程,浩浩荡荡地回到了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