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移动的手指短暂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轻轻揉弄,语气悠悠然道:“多涂点,再慢慢融进体内,功效才会更好。”
闻言,舒舒只能默然以对。帐外红烛高照,闪闪烁烁跳跃在明帐上,此刻是静谧一片,只有恬淡清凉的香气幽然飘拂在两人身上,隐没于锦被中。
渐渐地,舒舒已经习惯于那样柔软地触摸,她安然地窝在连云锦软枕上,这晚她疲惫得很,在极致中抒发完她的全部心力,没过几息,她就甜甜地睡着了。
皇上望着舒舒纯真无辜的睡颜,低低叹了声,意犹未尽地阖上药盒,轻手轻脚地替她把小衣和裙子穿好,才起身转了床向,躺到了舒舒身侧,和她交叠相拥着一同睡去……
至半夜时分,溘然间,皇上闻到床帐内一股淡淡的铁锈腥味,他睁开眼,透过掠进罗帐内的晕黄烛光,看到舒舒恬静地窝在他怀中安睡着,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适。他带着疑虑坐起身,探出手从床角的五斗柜里拿出了两枚夜明珠。
床帐内瞬间变得明晃晃起来,皇上翻开被子,褥子上刺眼的红色血迹映入眼帘。他急忙走出帐外,高声呼喊道:“来人,速即去请太医和医女。”
随后他又坐回床头,轻声唤道:“舒舒,快醒醒。”
床上的舒舒迷迷糊糊哼了一声,她娇憨的脸上显出一丝被人扰眠的恼意,皇上从守夜宫女手中接过帕子,有点粗鲁地上下擦拭她的脸蛋。
终于舒舒被闹醒,她蹙了蹙眉头,缓缓眨开迷蒙的眼睛,看到万岁爷正严肃地凝睇着她,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顿时清醒过来。
“舒舒,身子现在难受吗?”皇上坐在床沿伸手抱起她安放到自己腿上,轻抚她娇艳的脸,细细观察她的脸色。
啊?睡前不是涂了药膏吗?话说那药膏真的是灵药,原本初承恩宠的她还有些不舒服,万岁爷给她抹上药后,有多少不适也荡然无存了。
不过大腿间为何有点黏腻,舒舒还没觉得是异常,她看着皇上摇了摇头,“没有,舒舒没有不舒服。”
“你这个小傻瓜。”皇上牵引着她的手,来到她腿缝中,舒舒穿着藕粉色的寝袍,只见那柔滑的布料上面,此时已被染成大红色,如玫瑰花般绽放开来。
舒舒感到惊诧,但内心倒是无惶恐,反而还软软安慰道:“万岁爷,我不疼。”
值夜的太医和医女很快到达寝宫外,李太医一脸镇定地候在门外等候听宣,刚刚在值班所他被小太监召唤时,内心一咯噔,生怕是圣躬有恙,听到是顺贵人突发疾病,才心稍安,拿起药箱就赶忙跑到冬暖阁后殿。
皇上一听门外侍女的禀报,立马大声道:“叫他们快进来,不必拘礼了。”
舒舒已被皇上抱到窗边的大炕上揽进怀里,她从头到脚裹着皇上的墨狐皮大氅,双手紧紧搂着皇上的腰,头也埋在他胸口,直到太医来了,才乖乖探出身子。
李太医连忙跪在炕下,从药箱中掏出石青寿字纹暗花缎脉枕,将它放在炕桌上,随即伸手示意顺贵人把手腕垫在脉枕上。
李太医则斜侧着身子给顺贵人诊脉,思量斟酌片刻后,李太医心中也有数了,不过李太医还是谨慎问道:“皇上,可容许微臣观小主的气色?”
舒舒听言,从皇上的怀中灵快地坐起身,她抬手掀开覆盖住头顶的氅衣,露出自己的小脸。
李太医赶忙转头望诊,须臾后,才膝行退后两步,回道:“皇上容禀,小主身体较为特殊,和寻常女子不同,不过这殊异之处并不会损害小主的身体。为保险起见,可由医女再探查一番。”
至于何种殊异,李太医此时不便宣之于口。随后恭立在一旁的医女这才上前,搀扶着顺贵人到内室,谨小慎微地深入谛视了一番,证实了李太医的确诊。顺贵人的花膜和常人不同,所以事后并没有先流血,而是在夜半时分缓缓淌出。
医女低声向皇上回禀了顺贵人的特殊情况,皇上闻言才放下担忧之情,眉宇间的表情也松快了不少。在舒舒侍寝后没有落红,他倒是没有迂腐地视其为不贞洁的表现,没想到她的身体也是迟钝啊,真是虚惊一场,幸好她没事。
不过虽说舒舒无大碍,皇上还是明白“治未病”这一医理,人的身体要注重防患于未然,于是吩咐道:“李太医,你再详细给顺贵人诊脉一番,根据她的身体情况开具药膳方子,务必循循调养好顺贵人的身体。”
李太医是妇科圣手,为太医院的院判,平时在后宫只给太后、皇后、贵妃娘娘进行诊“平安脉”,上次给顺贵人诊断,李太医还以为只是皇上难得的恩典,但现在听皇上所言,以后有关顺贵人的身体调理等都交由他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