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回首,同他一笑,“四海之内,皆兄弟。满人怎样,汉人又怎样?躺在这里的人,有满有汉,有回人,还有蒙古的、鄂伦春的,都是中华子孙。你不也干着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看你样子,是个才学不低的文人。怎么不去考学做官,反倒做了吏?当今皇上正在重用汉臣,你何不去试试?”
吏目笑道:“实不相瞒,我中过进士,还当过湖广道御史。”
玄烨一怔,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来。吏目不明就里,夕阳照进院子,祥和与眼前的疮痍十分不相称,也不知是视死如归还是怎的,他竟对眼前这个少年诉起了心里话,“我得罪过吴三桂,被诬陷入狱,被判死罪。幸得先帝改判流放盛京,后被赦免。那时我郁郁不得志,开了个学堂教书,幸而也有一群友人。之后又做了个芝麻小吏目,也能帮百姓做做事。”
“你是郝浴?”
“你怎知道?”吏目惊奇站起。
玄烨微微一笑,“久仰大名!”
当年刘文秀起义,听说就是这个人逼迫吴三桂派兵援驰,否则保宁一战不会胜利。也因皇阿玛深知此事,但又不好与吴三桂正面对抗,才改判此人死罪为流放,后又赦免。是个正直不阿、顾全大局的有志之士。
这些故事,也是他登基后,从索尼、鳌拜他们口中得知。但并未见过这个人。
他朝门外看了看,心里道:若有其他地方援驰,香河镇又紧闭城门,这一难倒也能躲过去。
“郝大人!郝大人!”
一个衙差急匆匆跑了过来,冲着郝浴一通耳语,郝浴登时暴跳如雷,一张脸涨得黑红!“胡闹!还有没有天理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