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起身蹲了个福,垂首道:“皇上天人之姿,有雄才大略,臣女如天下女子一样,钦慕不已,只敢仰望,不敢喜欢。”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吧?”

挽月轻笑,“臣女岂敢欺瞒太皇太后?”

“可哀家听说,你与皇上两情相悦,时常在一处说笑。也不是喜欢吗?”

“什么都逃不过太皇太后的眼睛。臣女先前自恃有几分美貌,若能得皇上青眼入宫为妃嫔,也能为家族争个荣耀;如今臣女父兄皆有罪,皇上却念及旧情放过。皇上赤诚之心,臣女心怀不纯,更觉惭愧也不配。”

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哀家懂了。你这孩子,既没那么爱你的父兄家人,也没那么喜欢皇上,你只是为了自保,也深知你阿玛虽如日中天,但花无百日红,大厦将倒时唇亡齿寒。所以把皇上当成你的后路。”

挽月没有做声。

“你真像哀家年轻时候。只可惜了,没有机会能同你成一家人。不过哀家也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哀家也不愿意在皇上的身边留你这么一个过于明白的女人。哀家给你一个选择吧!哀家还有一个孙子,是皇上的亲哥哥——裕亲王福全。他的嫡福晋三年前过世了,你嫁给他做继福晋,这样不论日后如何,都不会殃及到你。裕亲王为人宽厚,不争不抢,嫁给他,你会度过非常平顺富贵的一生。必要时,也能保全你的家人。你可愿意?”

帷幔背后,手指死死抠进墙壁。

挽月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她与他之间的感情,从来都不纯粹。为了各自利益,相互算计利用着。原先没有戳破那层纸也就罢了,还能装作彼此情深,你侬我侬;如今这层纸已破,两个人再见面都会难免想起先前事,难保没有隔阂。芥蒂一旦存在,便很难消散。若多年后某天他突然想起,她未必不会失宠。

说白了从最初,这感情开始的就不纯粹,现在又要以什么理由去面对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