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穆福走近,与她面对面擦肩站着,神情凝重压低了声音对她道:“外面出事了。”
一根绷紧已久的弦在在挽月心里突然断裂开来,发出戛然而止的哑声。
“下游有做河工的乱民知道钦差到,突然发生暴动。”
“因何而起?”
“河道衙门贪腐。”
“皇上呢?”
“下落不明。”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轰然塌下,宛若压倒千军万马,腾起铺天盖地的尘土,顷刻间什么前路都看不清了。只剩耳边嗡嗡嘤嘤的响声,纳穆福的话也缥缈起来,听不真切。
只有最后一句骤然灌入耳中:“皇上临走前有没有嘱咐你或者给过你什么?”
纳穆福已近四十,这些日子以来,兴许是盘算太多,整个人不复原先的圆润体态。满是胡须的脸上略显沧桑。和挽月站在一起,两个人因着年龄相差大,本就不想兄妹,现下更加不像。
挽月抬眸,打量着眼前的兄长,她记起自己刚进府的时候,阿玛同她介绍,她的这位兄长别看肚子大、看起来又憨厚又稳重,成日里只喜欢钓鱼打猎,其实也是个能文能武的。鳌拜的儿子唯纳穆福一人而已。她想,也许这位兄长从来都不是淡泊名利、甘愿享受富贵的闲人。
一家子写不出两笔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