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垂首一直不做声,跟个鹌鹑似的,一点不似平日里的恣意大胆,反而有不同于往日的柔婉和不知所措,玄烨本想责备两句,话到嘴边终究是不忍心,“不知道自己酒量几斤几两吗?便也学那些恣意妄为的风流名士,还跑到角楼吹冷风。朕一直以为雪地里赏景、对月吹冷风这种事,身边只有纳兰性德这种人才能干得出来。没想到曹寅也能做出这等事。”
说到最后一句,玄烨的语气中才满含责备与不满。
挽月忙俯首半蹲下身子福礼请罪道:“您别怪曹寅,昨晚他只是见臣女在院中看烟火,说要带臣女去个视野好的观赏地。”
他上前来拉着她的手将她轻轻拽起来,“你倒替他开脱!难道酒不是他给你的吗?”
挽月的脸颊飞上一抹彤云,怪不好意思的,“但喝是臣女自己要喝的。”
离得这么近,她能听见玄烨深呼吸的声音,她知道他生气是一定的。“曹……寅人呢?”
他冰冷而又干脆地道:“杀了。”
挽月惊愕地抬起头,定定看着他。
玄烨嗔她一眼,改口道:“朕让他滚回家去,把酒劲儿好好醒醒再闭门思过一日。”
不知为何,他所说的话极有画面,浮现在她的脑海,挽月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这一笑,带着微醺过后的慵懒,白皙透着粉嫩的脸庞平添了几分妩媚,墙角一枝插在长脖彩釉瓶中的梅花黯然失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