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从来都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人。”
“这么说,你是心甘情愿与一个对你别有居心的人待在一起?”
玄烨垂了垂首,重又抬起,道:“是两厢情愿。”她一定也知道他的心思不纯。
他停了停,面上流露出一丝倔劲与执拗,“您以前不是也默许了先摄政王……”
“皇上慎言!”苏麻喇姑大惊失色,赶忙出言阻止道。
“让他说!”太皇太后色厉内荏,“哀家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呢?所以他把持着朝政,挤得你皇阿玛这个皇帝当得毫无尊严!你皇阿玛有多恨摄政王,就有多恨哀家当初的决定与纵容。如果没有这些前尘往事,哀家与自己的亲儿子也不会变成后来这个样子!你今日纵容鳌拜,将来的你就会如昔日的先帝。”
看到皇祖母痛心疾首的模样,玄烨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皇祖母,孙儿知错!孙儿不该拿当年之事来戳您的痛处。孙儿绝不纵容鳌拜,但也确实不想杀他了,只要他安分,不再过分咄咄逼人,朕愿意既往不咎让他安度晚年。
朕已让叶克苏私下联系愿意同鳌拜划清界限的臣子,朕着重提拔培养,用新臣势力瓦解老臣旧部。皇祖母,君臣夺权亘古未变,历朝历代皆有之;但情字本无错,孙儿也是直面自己,不想对您、对她有所隐瞒。”
情字本无错,月季的刺倏然被剪下,落在泥土里。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你去吧,哀家上回就说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哀家老了,将来有一日,你的路总得自己去走。雏鹰也到了要振翅的年纪,等你飞出这片巢,没有了鳌拜、没有了哀家,苍穹之下,你都是他们的领主。”
“孙儿谢皇祖母理解。”玄烨深深跪拜下去,转而起身,退了出去。
剪刀无力地放置到桌案上,太皇太后满是沟壑面容有了几分疲态,“苏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