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行抬头望望天,入秋虽比不得酷暑日头毒,可天高云淡,也是刺眼得很,这么些铜钱,数完了,恐怕嗓子也说不出话,膝盖也伤了。
“二十一!”
“二十二!”
院子里无人敢多说一句话,唯有曹寅的声音。
起初,喊的声音还响亮,渐渐的,便蔫了下去。难在不但跪着,还要弯腰躬身去捡那铜钱。没过多久,手指便被磨秃噜了皮,头晕眼花摇摇欲坠。
顾问行既是看着皇上长大的,也是看着曹寅长大的,这两个人年岁相当,从小便是玩伴。幼时身份差距虽在,可长大后君臣之间的差别才真实得残忍。伴君如伴虎啊!
他看在眼里,很是心疼。皇上动怒,存心要罚一个人,是谁都拦不住的。越有人劝说,可能罚得反而越重。这个时候,搬出谁来都不好使。
忽然,顾问行眼前一亮,一袭青圭色身影出现在宫门口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
看到跪在地上地上身影,对方一眼便认了出来,旋即也万分错愕,顾问行赶忙麻溜地迎了上去,“容大爷!您来得太是时候了。”
“这怎么回事儿?因何被皇上罚了?”
曹寅抬起头哀怨地看了一眼容若,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将串好的铜钱全都丢到簸箩里,“咎由自取。”
容若看见他嘴唇都干破了,身子也在颤抖,当是跪了挺久。到底什么事儿?能惹皇上动这么大怒?
在顾问行乞求的眼神中,容若加快了步子,小跑到了懋勤殿外。
“皇上,容若侍卫来了。”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