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哲坐起来了,“呦,月儿,你这话说的嫂子就不爱听了。谁会嫌银子烫手?再说了府里人多,哪样不花钱?你侄儿结交权贵,将来你和乐薇出嫁,不需要厚厚的嫁妆震慑夫家吗?”

纳穆福收了烟杆,挽月见他毫不惊讶,沉默不语,冷笑道:“哥你也都知道?”

“小妹你是聪明人,哥不说哄人的话。越咱们这种人家,权越高越害怕!就得用银子笼着人心,人越多越好,拧成一股绳子。”

“然后就和江宁织造贪腐官员拧到一起去了?”

纳穆福温哲面面相觑,异口同声,“什么江宁织造贪腐?”

挽月捂了捂脸,她放下手来,搭在桌子上,说出了一个名字,“刘德彪。”

“刘德彪?耳熟,我阿玛应当知道。”

“我也是偶然,稀奇京城绸价贵,外头都传咱家故意抬价,可账上进账一如往年,甚至不如前几年。宋掌柜说,南方闹血月教,勾结槽帮和水匪,又乱糟糟的,影响了绸布成本。可我是江南来的,未觉得江南如此不太平,就算有也不至于此。便暗中留意宋,发现他出入神秘,在海淀有大宅不止一处,疑心是咱家蛀虫。顺藤摸瓜,竟晓得天大的事。

江南官商勾结,低价从丝农手里购入,后产出成品翻倍卖出,大绸商卖贵价,小本生意的不敢不抬,慢慢地被挤压无法生存,进而继续被吞并。于是绸价抬高,运到京城再翻一番。宋鑫这人也不知怎么搭上刘德彪了,他以未翻倍的便宜价进,翻倍售出在京城,仗着咱家的势用同样的法子欺压其他小布庄。恶名儿咱家担了,银子他黑大头。”

“嘿呦喂!”温哲哀嚎一声,竟是半边脸到头都疼了。“黑心的刁奴!亏得我以为他家三代为我们做事,是个规矩人。说是他有法子进低价,但账面不能写,额外的银子不进公中,私底下给我。”

挽月没好气问道,“给你什么价?”

温哲竖起两个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