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容若此时为难了,他本想告诉皇帝明日七夕,马齐邀了挽月去什刹海附近看庙会一事,毕竟论亲疏,他和皇上才是交情深厚。可一则,他方才否认了,自己反倒不敢多嘴了。二则,两年不见,他当真感受到眼前的少年与年幼已大为不同。
他在迅速成长,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帝王。帝王心是揣测不透的,若他起了心思,利用那位姑娘对付她阿玛,岂不是毁了人家?
是以,容若收了原本要说的话,只道:“皇上,明日是七夕,您可有兴致去什刹海逛逛?”
玄烨头也不抬,“不去了,比不得你富贵闲人。近来事务繁多,晚上朕还想再练练拳脚。”
“那奴才朝告退了,改日再来陪皇上练拳。”
玄烨抬起的手顿了顿,半天也不言语,似乎还在等着他继续说。容若却已出了习武堂。玄烨深深地看了容若离去的背影一眼,他到底欲言又止些什么?容若的性子与自己真是不一样,太优柔寡断,或许适合做个好诗人,不适合做官。
玄烨将护腕摘下来丢掉一边,心口没由来地又疼起来。这该死的马齐,上回那一拳到底出手有多重!偏偏太医号脉说没什么大碍。
他隐隐有些发不出的怒意,也不知是箭射歪了,还是容若吞吞吐吐,让他怀疑还有事情对其藏着掖着。
不一会儿,顾问行瞧见皇上回来了,面上似乎有些不大痛快。并未见到容大爷,也不知是不是二人起了龃龉。顾问行也不敢问,只赶紧打起帘子,玄烨迈进去,不冷不淡道:“叫叶克苏过来。”
“嗻。”顾问行心道:主子最近阴晴不定,他得提醒三福、四喜这些徒弟们伺候得小心些。
叶克苏进来的时候,皇上正在用朱笔目不转睛地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