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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还是想去?”单若泱微一挑眉,有些奇怪地问道:“你应当知晓,作为本届的状元郎,熬两年资历之后大概率就能够平步青云了,可此时你若远渡海外……”

“此行一去少则几年,这几年里你这个人可就彻彻底底从朝堂上隐身了,再回来不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也未必还能再有你的一席之地。”

“况且出海的危险性亦巨大,别看忠勇伯平安回来了就觉得无所谓,那不过是他运气好,但凡你运气背一点儿可能就要永远沉睡在某片海域不为人知了。”

“你年纪轻轻便已是三元及第,若按部就班必定前程一片坦途,何必非得冒这个险?”

殷晟沉默了。

说实话,自打看见那份诏令之后,这几夜他就没有一次是能好好安心入睡的,脑子里两个小人儿在不断地拉扯,弄得他心烦不已头痛欲裂。

这些问题他自然早就想过无数遍,也曾无数遍劝说自己放弃,明明前途一片光明,还瞎折腾什么呢?

一旦踏出这一步,眼前的大好前景就会顷刻间灰飞烟灭,一切也就都是未知数了,很可能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都会化为泡影。

再则,家里虽不止他一个儿子,万一他真有点什么意外也不愁父母无人赡养照顾,可终究还是不孝至极。

无论是从自身前程来考虑,还是顾虑到身后的家人,他都不该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无数次挣扎之中,他始终还是按捺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其一,常言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很想趁着年轻还未成家之时去外面走走看看,想必收获颇丰。

其二,他一直都知道当今这位女帝与旁人都是大不相同的。

说句心里话,他觉得自己时常都难以跟上她的思想、难以揣摩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