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允浩那头正好挂断了电话，听见在中说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于是转头问道：“什么？”

“妖你妈。”

郑允浩：……

他这是被骂了么？

从被打再到被骂，郑总觉得自己简直是颜面尽失，于是咬牙切齿的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那，那里写的。”

在中很好心的指给郑允浩看，后者皱着眉抬头，然后就看见不远处的高楼前挂着的硕大的门牌上的三个字：

——沃尔玛。

信了不太识字的小傻子的邪的郑允浩目瞪口呆的差点一失手把车开到花坛上去。

“是，什么啊？”

在中不太明白这个“妖你妈”是做什么的地方，他好奇的转头去看郑允浩，却见对方抿着嘴唇，一脸严肃，得益于前面无数次被凶的经历，小可怜这次学乖了，手指在胸口挠了几下，不敢再多说话，结果没想到下一秒，身边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卧槽，哈哈哈哈哈……妖你妈，哈哈哈哈哈。”

在中还是第一次见到郑允浩笑成这样，他呆呆的看了一会，也咧嘴跟着“呵呵呵”的笑了起来，漂亮的圆眼睛弯成细细的一条线，波光潋滟的，像是冬日里落在水池的阳光。

郑允浩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记忆里，很多年前的他或许也曾有过潇洒肆意，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自由的岁月，然而岁月总归无情，大厦一夕倾颓，艰难地从废墟中爬出来的郑允浩就已经杀死了过去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他把骨头和着血肉拆开做武器，有那么一段漫长的时间，他甚至忘记了笑的滋味，后来，旧日高楼再次平地而起，他端坐其中，仿佛是重回过去的岁月，他笑着看着许多人自他足下跌落，他笑得张扬，可是那笑容背后一点一滴都是含着血泪的谨慎。

曾经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畅快的笑意，他本以为早就化作尘埃，被吹散在风中，不曾想，东风十里堪渡，如今又被风送回了身边。